彭定康日记>19920720
1992年07月20日
(星期一)
一整天都在开会。我们讨论了三个议题,而这些议题很可能在接下来几个月、甚至几年里都会占据我大部分的时间。首先,我们与布政司、财政司和中英联络小组首席代表高德年(Tony Galsworthy)讨论了兴建机场的议题。高德年负责与北京针对所有移交细节进行谈判。我们一致认为,必须冷静但坚定地向中方指出,机场迟早都要盖,但同时也要谨守我方立场: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已无法再做什么来缓解中方据说感到焦虑的情况。我们还应该明确表示,北京不应该如此天真,认为我们会接受他们的计划,将政治议题与中英在机场上的协议绑在一起。机场真的要盖,那就盖吧。我们做得到,香港也能轻松地负担。但是,如果北京打的算盘是逼我们用香港的钱盖机场,藉此让我们与香港市民发生政治争端,那可是门都没有!
其次,我也和布政司、财政司和其他资深官员讨论,如何将我们五年的公共支出计划,当作我在立法局发表第一次演讲(即年度施政报告)的核心内容。我很希望在教育和福利等领域找到易于识别的额外支出项目,同时又不会让商界觉得我太过软弱。坦白说,只要不必缴纳更多税款,他们就不会对社福支出过度不满。
第三,我按照李柱铭和黎伟略的建议,与香港各政党一一会面。李柱铭和其他香港民主同盟人士在政治和宪制议题上最为理性,不像李鹏飞等看来完全缺乏方向的所谓「自由党」党员。香港民主同盟了解到在我面前的其中一个选项,就是完全区隔行政局和立法局。该同盟也承认,除了增加立法局直选议员的席次外,另一个选择是在1995年之前改革组织选委会的方式,例如改由其他地方和区议会的直选议员组成,并增加有资格在功能组别中投票的人数。功能选区的「团体投票」产生了一些可耻的腐败选区(就是少数被收买的选票决定哪一位候选人当选)。想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并不难,只要知道他们的价码以及底线在哪儿便行。
梅杰打电话来,关心丽思在新的环境是否过得习惯。很久没有与约翰和其他朋友聊天了,真想念他们。前几天崔斯坦也打电话来,我想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一整个星期没有好好和他聊政治了。
今天的主角当然是就是威士忌。现在牠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先快步闪进我私人秘书的办公室,再往厨房里钻。威士忌喜欢在客人来开会时闻他们的裤角。之前还无解的谜团(就是威士忌是否会吠叫的问题)到了今天总算有答案了。早上牠跑进我的更衣室,跳到垫子上,开始忙着照镜子。当牠以为眼前出现另一只小狗,感到异常兴奋,然后对着镜子吠了好一阵子,想靠近牠的对手。我猜以后即使没有镜子,威士忌也会找到兴奋的理由大叫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