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810618
1981年06月18日
上午,去川医门诊部高干室求治哮喘,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轮到我。
今天算多了解到《人到中年》所反映的情况了。
有两三位六十开外的高干,都膀宽腰圆,满面红光,由各自的夫人相伴。
这些夫人,一般约在五十左右,其中一位,瘦削苍白,但很精干。
医生诊病,取药之后,都提出了不少问题,显然能言会语,令人想起谌容为我们刻画的那位马列主义夫人。
可惜我耳朵太不行了,否则倒很可能听到一些精彩问话,叽叽喳喳之声终于平息,轮到我了。
经检查,认为问题不大,但是尚有炎症。
不过进口药罗旋霉素没有了,开了强力霉素和磺安增效剂,人体球蛋白川医也早已不进货了,可能由于节约外汇。
是托那位护士同志帮我取的药,候诊时,也在工作内闲聊,因而医生为病家诊病的情形了若指掌,只是听不清对话而已。
去口腔医院理疗后返家,已快十一点了。
因为宋明将在绵阳住四五天,然后再回西昌。
这一来,劼劼也闹着要一道去!
于是提前吃晚饭,是世文送他们去搭车的,刚虹替我捡药去了。
等到世文转来,这才发觉书包未曾带走!
劼劼一走,多少有点寂寞之感,而且有点为之担忧。
晚上,老马、老艾、王觉和方敬诸位见访,一直扯到十点过才收场。
其间,以我和王觉谈得最多,少数开口的是艾和方,内容不出乎文学界。
王挪开嗓子谈了不少殷白的情况,看来他受到的压力不小,颇为不平。
但他揭露的一些事实,却也不免叫人吃惊:殷白为奸情案被捕,不止一次,而是两次;“反到底”气焰嚣张时,他曾依附黄连,碰到骄阳似火,他就为之打伞,不离左右。
咱们的老爷们儿对于此类败行显然一无所知,只觉得有才,值得同情——仿佛过去对他的处分重了,至少二十年后的今天,应该平反,并给以高位了!
但他的现实表现如何,同样知之甚少。
王的激动,是有根据的,但是,他为什么不如实将情况向上面反映呢?解放思想、民主,真是谈何容易。
今午,刚虹说,种铁曾向他大发牢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