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 星期日

晨间与F．A．汗局长等一同用餐后。10时半，由博物馆长I．M．汗陪同参观附近古迹。这一带，Sir．John Marshall［约翰马歇尔爵士］于1913—1934年间从事发掘，1951年出版发掘报告三巨册。1944—1945年又曾在Sirkap［锡尔开普］故城再做发掘。现下无工作，有公路联络各重要遗迹。我们先赴Jaulian寺院故址，离宾馆约4英里。抵山麓，拾级而登，高出平原约300尺。下望Tamre Nala和Lundi Nala两河谷，颇为丰沃。据云Ayub Khan［阿尤布汗］总统的庄园即在这里，由其弟经营。春间陈毅副总理访拉瓦尔品第曾来呾叉始罗参观，至博物馆及锡尔开普故城二处。但未登山。我们到Jaulian僧伽蓝，有二塔院，分别置于上下二层台地上。下院有小塔五。上院有一中心大塔，周围有小塔及佛龛，尚残留有塑像，为晚期犍陀罗艺术的代表作，有的还有佉卢文铭文，为供奉人所题刻者。为了保护塑像，上盖屋顶。我们登上屋顶，大塔顶部露出塔院。塔院的东面为僧院，有29间僧房环绕一天井。天井中有一浴室，每僧房中有壁龛以放置什物。有石梯，当时可能为二层。更东为会堂、食堂、厨房及浴室，下来后至Sirsukh［锡尔苏克］故城，仅一观其东南角的石砌城墙，乃公元2世纪时贵霜期所建置，为最后（第三）一城。这城中为农田，故未能大规模发掘。我们又赴Jaudial遗址，在锡尔开普故城北门外，因为时间关系，F．A．汗要于10时进城使用吉普车，所以我们只参观了Jandial C。系希腊式寺庙，前殿有石柱，正殿后壁有台座，但无佛像，可能为袄教的拜火坛。后面有石级为梯，可能上登楼上（或一高耸的望楼）。四周为围墙，但有平地直上的大窗门，有类希腊式庙宇的柱廊（约翰马歇尔爵士以为公元1世纪Bactrian Greek［大夏希腊人］所筑，但东巴的Dr．Nazimuddin Ahmad［纳齐姆丁艾哈迈德］以为与Jaudial A．B．D相同，亦公元3世纪物）。南行约半英里，为第二古城锡尔开普，车子停于北门外。进北门南北大街之西，有一探方，发掘较深，显示：（1）Pre-Greek［前希腊］；（2）Bactrian Greek［大夏希腊］，Greek［希腊］（190B．C．—90B．C．）；（3）Saka［塞种］（90B．C．—25 A．D．）；（4）Late Saka and Parthian［晚期塞种和帕提亚（安息）］（30—60A．D．）；（5）Kushān［贵霜］（After 60 A．D．）。现下揭露的部分为南北大街约2000英尺的沿街两侧房屋，多为石砌，主要是晚期塞种和帕提亚时代建筑，我们参观了街东的一座凸背庙寺（Apsidul Temple），为一佛寺，前庭有左右两塔，现仅存的基部痕迹，中部台基长方形，后面为圆形室，向后凸出。可能原本有一塔，现已无存。全部有走廊环绕，为礼拜者巡礼的行道（Pradakshina）。据云其后面的僧房中曾发现一批金银首饰，现存呾叉始罗博物馆。更南行不远，为一小塔院，台座方形，周围有浮雕，表现Corinth［科林斯］式石柱，柱间有佛龛，龛顶有双头鹰，故称之为Shrine of the Double Headed Eagle［双头鹰神龛］。更南有皇宫遗址，以时间关系，没有去看。沿街多为店铺，但没有门的痕迹，不知何故，各房间也没有门的痕迹，有的沿街有阶级。出北城门后，乘车返博物馆，已是10时许。乃参观博物馆，是平房，中间有Mohra Moradu出土的石塔模型。其旁有一附近地形图的立体模型。陈列品以此间出土的Gandhara［犍陀罗］雕刻（石刻及塑像）为最精彩，亦有各塔座中发现的舍利瓶及舍利子，锡尔开普古城发现的陶器及什物、古币。另有一室，陈列珍宝。参观至11时余，乃返宾馆。由宾馆后面，向东北望，可以看到Kunala塔，在锡尔开普古城东南的山半。便是《大唐西域记》所说的呾叉始罗城（Sirsukh），东南的南山上的Kurrala（构浪拏太子）旋眼处。据云另有二处，亦为《大唐西域记》所提到，一处为城北十二或十三里的月光菩萨断头惠施处所立的塔，在今呾叉始罗古城西北十余里的Bhallar Stupa，另一处为Dharmarajika［法王寺］僧伽蓝（但查《大唐西域记》，未提及此僧伽蓝）。我们稍憩后午餐，F．A．汗在城中未返，新任馆长Saifur Rahman Dar［赛义夫拉赫曼达尔］，为卡拉奇人，刚由Harappa［哈拉帕］调来，离任的馆长I．M．汗替我们介绍。饭后稍憩，我和成同志由I．M．汗作陪，又往游法王寺。由招待所向东南行，转而向东，约行2英里，越过一河滩，即抵其地，为此间规模最大的僧伽蓝。中央大塔，基部保存尚佳，残留有石刻装饰。周围小塔很多。其南的J－1塔，基部周壁还保存有塑像，现上面盖以屋顶。至大塔东面一观，出来后北行，至北面的僧伽蓝，为二期的建筑，早期规模很大，环绕天井（Court G），每边约僧房13间（13×4＝52），约公元1世纪，后期缩建，仅在小天井（Court H）4边共19间。其东南另一后期僧院（Court J），发掘时尚发现被杀僧尼的尸骨四具，乃公元5世纪时嚈哒入侵时所毁也。至大塔西北边，有一水池，其东的二小塔间尚残留有佛像。绕至大塔西边，有一前面长方形后庙塔殿八角形之殿。出来后，又乘车，归途顺便至Bhir Mound古城参观，此为此间最早的城，城垣为土筑而非石砌。揭露地区仅城的中心一部分，房屋残垣断壁尚有保存，街道不及锡尔开普整齐，乃出于自然发展而非有意规划的城市，最早为公元前5—6世纪波斯Achaemenid［阿契美尼德］时代，其次为Alexander［亚历山大］东征（4世纪B．C．），现下所揭露者多为孔雀王朝（第3世纪B．C．）时建筑遗迹，更上层的属于孔雀王朝以后时代，所残留不多。我们返招待所，乃出发赴拉瓦尔品第机场，途经教育部，进去与考古局长F．A．Khun告辞，并遇及教育部副秘书长。告辞后，I．M．汗及S．拉赫曼送至机场，4时45分起飞，5时25分即抵白沙瓦，考古系主任达尼教授，及历史学系主任Dr．Munaweera Khan［穆纳维尔汗博士］来机场迎接，谓已得校长同意，将作为学校贵宾招待。迎我们到校中宾馆（Guest House），即在校长住宅之旁。考古学系讲师（Senior Lecturer）Mr．F．A．Durrani［杜拉尼先生］作陪。稍憩间，闻校长不在家，乃先赴达尼教授家，送去礼品，在他的宿舍前草地前稍坐。他的太太带着孩子进城了，天渐黑，乃返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