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62:19620504:19620504-c-prc-dib-026-杨朝熙日记



杨朝熙日记>19620504

1962年05月04日
一起来就去川医。
而且,经过几天的麻烦,准备不打“抗漫灵”了!
在门诊部会到了曹。
书舫、竞华也在高干候诊室,曹正在为书舫诊治。
随后轮到了我,我向曹谈到几天来我在医生的顾虑中得到的一些想法:既然白血球升降不定,又是新药,大家顾虑完全是合理的,我也有一点动摇了!
曹肯定了我的想法,十分显然,他也不是没有顾虑。
他说:“你这样想很好!
老实讲,你的情况还用不着冒险,若果是两抢,那又说不得了。
不过我是有准备的,若果要打,我就亲自动手,每次都验验血。”
他认为,动物的血清是不宜多注射的,而注射“抗漫灵”又非三十针不可,这就不能不慎重其事地对付了。
他劝我打“奴芙卡英”,说是已经普遍采用,疗效相当显著。
我请他为我开了个处方单。
这样,我本来就可以走掉了,因为想到书舫她们乘车麻烦,决定留下来带她们一道走。
但是,等了一点多钟,结果只是竞华同我一道走了,因为书舫还得到十一点以后才能照光。
在等候当中,曹曾谈到艺人的生活,还谈到杨淑英,对她们的健康颇为担心。
午睡后把送天翼、艾芜、文井的豌豆角,同玉颀妥妥帖帖收拾好了。
觉得东西不错,提携也很方便。
但是,等到仰晨来时,他却不能直接返回北京,需要绕道重庆,在武汉还有耽搁。
真有点扫兴,算得是白忙了一阵了。
因为精神不佳,我扼要地向仰晨谈了谈我对一篇稿子的意见。
开始,说得有点含混,可是,越谈下去,我的意见越明确了,因而还向他做了些具体的修改建议。
送走仰晨后,我又回头来招待温田丰。
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一直在外面屋子里同玉颀交谈。
他精神很好,浮肿也消多了,因为想到他的处境,我对他特别注意,生怕一大意,就会使他感到难受。
但是,当我谈到他的工作,以及有关借款问题的时候,他却忽然很兴奋了,第一次向我诉说他所受的委屈。
我觉得他委屈情绪的产生相当自然:因为直接领导和参加对他的批判、处分的人们,后来几乎都变成右派分子。
他曾经给党组织写了大量申诉材料,可是从没有找他谈一次。
我劝他凡事要向前看,过去的事不要扯了,特别在目前不应给党增加麻烦。
他同意我这个劝告。
说,正因为如此,虽然他已经给毛主席写了信,但却至今没有付邮!
他很愤激,但也有一些悲观情绪。
当谈到他的肿病时,他说:“我真担心,说不定一下就完蛋了!”
这个话,他说过不止一次,而对于我的安慰、解释,尽管表面上他接受,但可以看出来,并不怎么相信。
他沉默了好一阵,眼眶里浮着泪花。
当我取出二十元送他时,他跳起来跑开了,说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我说:“你以后还我好啦!”
又说:“我们连这点交情也没有啦?”但他始终不肯同意。
等他平静下来,我又费了不少唇舌,他才勉强接受下来,临走时我一直送他到新巷子巷口。
同温的会见,使我整整一个晚上都不平静,联想起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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