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62:19620419:19620419-c-prc-dib-026-杨朝熙日记



杨朝熙日记>19620419

1962年04月19日
这几天真忙得呛人,不少应该记上一笔的事,都记漏了!
17日晚,我曾同康农长谈到十一点钟,内容相当丰富,我就没有记上。
他曾经说到他的出身,他的妹子和妹夫的牺牲,还谈到邓演达给他的印象。
当然,我最感兴趣,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他在云南的经历:如何离开联大;到马坚的家乡去办中学;以后又如何回转昆明。
而他的这段经历,仿佛替我解决了不少问题,而且他谈得多么具体、生动啊!
19日,这天夜里,我就要离开北京了,但还有好多事需要办理。
吃过午饭,巴公出街了,我给立波打了个电话,要他代我问候灵扬,并且谈到我对周扬同志的印象。
想起上海时期的情形,真有隔世之感。
时间过得多么快啊!
可是电话上好多话都无法谈,因为要说的太多了!
所以,最后还是只好怅怅然放下电话。
康怡泰送药来后,《人民文学》的涂、周也坐车来了,要我去编辑部谈一谈。
但是心乱如麻,不知说什么才好。
所以上车时,我有意坐在司机旁边,以便冷静地想一想。
因为同车的还有艾芜,坐在后面,我们是会谈起别的事情来的。
这件事,他们已经约过我几次,我都拒绝了。
昨天周又空跑了一趟,留下一个字条,所以只好答应下来。
这可能是一种冒险,因为在这样忙乱的情况,肯定讲不好的,但也说不得了!
看来,编辑部的同志全都参加了座谈,连白尘也来了,已经调到《文艺报》的沈承宽也在座。
从语言问题谈起,我一共讲了我对创作和批评的七点意见。
白尘不时插一两句,给了我不少帮助,否则很难一气讲下去的,因为我的思路相当的乱。
但是,讲了一点多钟以后,我真有点继续不下去了;好在老赵闯了进来,于是兴高采烈地谈起他在“长影”改编山西戏的经历。
他越谈兴致越高,最后还忍不住作了表演,这个人真太可爱了。
有了老赵这个插曲,我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午饭是在丰泽园吃的,因为金铃今天过生,白尘的兄嫂又刚从家乡来,他早就把座位订好了。
同座的还有他的侄儿、侄女,以及侄媳,此外还有柯灵夫妇。
饭后回前门继续整顿行李,一直搞到三点半钟,竟连午睡也牺牲了。
接着就同巴公、令儒一道坐车去人大会堂福建馆参加《诗刊》的座谈会。
因为这个会总司令、总理和陈总都将参加,葛洛又一再邀约,否则是挤不出时间来的。
可惜总理因事没有出席,只是听了总司令和陈总的讲话。
他们的讲话,有一个共通精神:如何继承传统。
在这一点上,总司令还谈到家庭的作用,陈总的讲话不时引起一阵笑声,他说得多生动有趣啊!
而含义又是多么深刻。
他曾转述过一个揭了帽子的右派分子对他的谈话,并且加以引申:“是呀,现在就是想‘告地状’也不行了,警察会来干涉!”
郭老也讲了话,郭老讲话后就去外面摄影,接着就到餐厅里去了。
晚饭后同光年谈了谈“达吉”的问题。
我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意见,供我们作继续讨论参考。
他提了三点意见:对于冯牧,不必有对立情绪,应该克制一点;应该就已有的讨论文章归纳几个问题,进行深入讨论,不能老说重皮子话;注意培养这次讨论中出现的新生力量。
我们正谈得起劲,座谈又继续开始了,只好草草结束。
在继续座谈当中,我一直都在看表,因为七点钟我必须赶往车站,否则将有掉车的危险。
至七点差五分时,我同坐在一起的天翼、文井分别握了握手,就悄悄溜走了。
赶到车站时,同行的人都已到齐,我的行李也完全运到了。
来站送行的很不少。
陈其通也来了,他是来送宗林和书舫他们的,同我也应酬了几句。
他似乎很惊讶我也来开会了,多少带点难为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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