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20408
1962年04月08日
原定的大会、小会,今天都停止了,全都推在明天,让大家好好休息。
整整花了一个上午时间修改罗的发言稿,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上七楼交稿时,碰见那个老年的法律学家和配套局的何。
他们是来看四川代表的,可几乎全出街了。
午睡后得周扬同志电话,他要来看巴公。
我也只好留在家里,希望能看看他。
他是三点过来的,同巴扯到好些问题。
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一个是像我这类人应如何自处?他说,他劝过老西,要他放手使用肖段,自己陪陪外宾,酒席上致致辞好了,可以埋头写作。
他要老西,其实上也包含我在内,要信任新生力量,说:“我们搞工作的时候还三十岁都不到嘛!
……”
另一个问题,是从目前的工作任务谈起的。
在肯定了开国以来文艺界的历次运动之后。
他认为,扫清道路是为建设,现在应该从正面切切实实做一些工作了。
一年四季都搞运动总不成的。
他以满清为例,虽然有文字狱,但是却让文人学者搞了《四部丛刊》等等。
于是,不知怎的,他把话头转到鲁迅,说:“鲁迅死的时候才五十六岁,可已做了不少的工作了!”
这个话使我深为感动,也很惭愧,觉得自己真该拼命写些东西,不能再不三不四混日子了!
在说到翻译介绍外国名著和编辑各种丛书时,他向巴问到好些能够搞翻译的人才,还提到一些我不知道的名字。
他认为,有的人,即使政治历史上不好,只要有一技之长,比如钻研过外国名著,与其弄去劳改,不如指定他从事翻译工作。
当宗林同志来后,他又谈到剧改,谈到四川过去的名人杨升庵、廖季平,建议由文史馆整理他们的著作。
在谈到吴又陵时,大家扯得最多,因为中间牵涉到李劼老对吴的看法。
谈话刚告一段落,李劼老来了。
衣冠楚楚的,准备约我们去四川饭店。
可是,因为周扬同志在这里,招呼之后,他们就又闲谈起来。
从旱象扯到供应,李照例又在最后诉苦了一通生活上的不便,抱怨四川人在会上没有辣椒吃!
直到佐临来后,才把话题扯开。
周扬同志原要同我们一道去四川饭店的,但到了电梯边,他又改变了计划,看上海的代表去了。
到四川饭店好久后白尘他们才来。
今天的屋子比昨天好,烟也是听子中华了,配的菜也很不错。
白尘用玩笑的口吻谈了谈订座的经过,很有意思。
本想戒几天酒的,但却喝了不少白尘自己带来的“加饭”酒。
因为有罗荪在座,二李给红线女写的介绍信找到了着落了。
饭后没有去政协参加晚会,就直接坐车回到虎坊桥。
正在房间里同仰晨闲谈,出人意外,默涵、白羽来了。
他们显然是来看巴公,并同他交换人民文学社的出版计划的。
因为插不上话,仰晨提前走了。
当我送他出去时,他在电梯边告诉我,他日内即去成都,向廖灵均交涉出版陈联诗遗著的事。
我感觉很疲累。
但当默涵、白羽走后,已经躺上床了,我又向巴公扯到周扬同志下午的谈话。
十二年来做了些什么呀?一想起心里就不免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