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62:19620324:19620324-c-prc-dib-026-杨朝熙日记



杨朝熙日记>19620324

1962年03月24日
上午去七楼,同罗、张、袁等一起阅读文件,获益不少。
巴公呢,到上海组去了。
所谓获益不少,因为除阅读外,还逐段进行了讨论。
“六十条”昨天他们本来就读完了,因为我的提议,大家又就“指标”、“技术规格”、“浮夸”、虚报现象作了讨论。
从罗的追述可以看出,他一直是清醒的,对一些外来的压力应付得好,也可以说是抵制得相当巧妙。
同罗相反,张却非常直劈,因而也受到不少打击。
当然,这同县一级领导的作风,以及其他一些具体条件,也不无关系。
但,不管如何,他们两个人的叙述,都既深刻,又生动。
我希望下午能谈得更好。
但当我午睡后上去时,所有四川的工人、农民代表,都聚集在一起了。
照样由袁朗诵,可是讨论却很少了。
散会后,巴告诉我,文井要我一定去国际俱乐部。
在国际俱乐部,夏公[12]一见面就握着我的手说:“对战斗的阿尔及利亚的作家,怎么用得上讲究衣服!”
等客人来到时,闲谈中间,和我们同车从前门来的君健[13]又开了我一点玩笑。
他指着我向客人说:“你看,他们四川已经穿夏衣了!”
当然,这也许不是玩笑,而是为了我的不合时宜的浅色衣服解嘲,弄得客人感觉莫明其妙。
两位客人,穆艾·阿什拉夫我还是第一次见面。
瘦小、沉静,曾经被法国反动派绑架过。
马·哈拉德倒是在东京一道开过会的。
大个子,眼睛深陷,头发长得距离眉目很近,给人一种勇猛、热情的印象。
有点像欧洲人,虽然穿着较在东京时漂亮多了,但我仍然觉得他是刚从火线上来的,而且随时都在准备着重上前线。
他很能喝酒,总是一口一个满杯。
显然,陈总下午的谈话给他们印象很深,影响很大。
马·哈拉德很热情,谈了不少,而且有些话题使我们无法深谈下去。
有一次,夏公提到马列主义,他手一摆说:“不要说马列主义!
毛主席的思想对我们更亲切些。”
我深感到这个绝不是外交辞令,而是由衷之言。
当夏公提到萨特的存在主义时,他也激情地插话说:“在法国,只有他反映了我们的观点……”
谈话当中,他还叙述了一些在他本国农村做小学教师时的见闻,对祖国的儿童付出了巨大的同情。
说他们成熟得太早了,祖国获得真正独立后应该充分关心他们。
艾·阿什拉夫则始终是沉静的,虽然他也说了不少对我国表示感谢的话……
临别时候,马·哈拉德紧握着我的手,意外激动说了好几句话。
他说:“我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可是,我们还得进行战斗,这就很难说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无疑,他已有了几分醉意。
但是,他的谈话却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他的思想和他的处境。
他们明天将去上海、南京参观。
与文井同车到46号谈了很久。
主要是谈去云南的经过,而且谈得相当直率。
随后张僖同志来汇报两外宾宴会后的情况。
最后,巴公也如约从沈从文处赶来接我来了。
[12]指夏衍。
[13]指叶君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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