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20225
1962年02月25日
上午,刚拿起笔,准备回巴金、斤澜、林彦的信,并给白戈写信谈谈继玳入第七军医大的事,而且决心在上午了却这几笔账。
可是,石来了,我请颀去接待,同时掩上了门。
但我最后还是出去了,感觉不见面不礼貌。
而果不出我的预料,他又提出一些琐碎问题要我解答、办理。
事后想来,他有一种担心,怕志平回来后工作无着,或者是工作不太合意。
当然,从他当时提出的问题,我已感觉到了,因而颇为激动、不满。
特别经我说明后,他还挽着我问:“你不是要去北京开会么?”“那我就不去开会好吧?”“绵阳专署我们没熟人呀!”
“那么请求把我调到绵阳去怎样?这么一来,你们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因为立刻省悟到措辞太重,我又耐心向他解释,并解嘲地反问道:“你们会带介绍信一道去吧?”“当然!”
“另外你们每个人还有张嘴,是不是?”他笑了,我接着说道:“同志呀!
又有介绍信,又有嘴,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呀!”
我以为问题算解决了,但他还在啰唆,又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不少心事,我就只得托词走了,怕又闹得来不痛快。
我一个人在礼堂附近走了很久,越想越不痛快。
等了好久,以为他早已走了,这才回去。
但,一出前院的后门,又同他碰了头。
因为他刚好从后院的前门走了出来……
不打招呼不好,于是我向他招呼了,而且诚恳地叮咛他说:“这样好吧,你们可以认真地考虑一下,如果担心回来找不到适当工作,甚至怕弄来吊起,你们可以不必回来。”
随即赶快同他告别,忙着“逃”回来了。
接着大大松了口气,一面同颀交换对石的印象,一面动手写信。
而才写好两封,就吃饭了。
最近以来,为些琐事浪费了不少时间。
好多人,一闯就进屋来了,这样下去真是不行!
可是晚饭后,正在听收音机广播的川剧,志和同她爱人又走来了。
解放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来看我们,我一向又对志和印象不错,所以没有感到烦躁。
但总打不起精神来招待他们,直到好一阵了,才关了收音机,同他们谈起来。
赛显得有些苍老,脸也有一点浮肿。
志和也显得有点苍老,但却健康。
而且照样朴实、沉着、笑眯眯的。
是不容易的,因为她拖着四个儿女,还得教书。
据说,住房又窄又小,光线也差。
赛看见我不断呵欠,精神不好,最后算谈起来访的目的了:他在温江教书,可又不是温江城内,是在靠崇宁的乡间,回趟成都,往来得步行百余里。
但主要是,他感觉志和的负担大了,担心难处,所以想调到成都来。
他想叫我代为设法。
我告诉他:他父亲出面就行了,因为从他父亲的地位说,出面说话较我恰当,如果他没这个父亲,那又当别论了。
谈话中,我们又扯到石。
赛说,他对石的印象是:书生气太重,而且志平曾经向他们表示过,石在夫妇间也有些自私自利。
赛还说,前两天石曾向他们说过,将来最好能去乐山专区工作,因为乐山的风景好。
颀还补充了一点情况,石昨天让她看了几行志平给他的信,建议他们最好不要一道工作。
而所有这些,让我对石的印象更明确了,好像昨天的逃跑是应该的。
送志和夫妇走后,读了两篇文章:丁山的《对于古典文学研究的几点建议》和一篇《一字师》。
前者问题提得很好,水平高,有分量。
我感觉这篇文章可能是位老专家写的。
从昨天起,气温一下从20度降到6度,风也不小,夜深时感觉得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