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20217
1962年02月17日
早上,忙匆匆吃了一碗粥,就到艺术馆去了,才来了一两个人,其中一位是粟茂章。
去艺术馆,是为了参加纪念主席“讲话”发表二十周年座谈会,应邀发言的人,都先后在解放区工作过。
直到十点,才到了大部分人。
生怕谈不完,李部长、丹南和我,下午又得参加会议,只好不再等了。
开始还谈得活泼,一到一位女同志正式发言,就有点沉闷了,谈得有点烦琐。
她一直谈了半个钟头,她还不想结束。
我不得不提出建议,让下午请假的人先谈了,这些人是亚群、紫池、丹南。
亚群说得简要,颇有独到之见;丹南呢,谈得生动、具体,围绕思想改造问题,他颇有选择地列举一些“讲话”前后他在太行搞戏剧工作时的思想情况、活动情况,借以说明主席指示的伟大正确。
他还谈到吕班,说他现在在“东影”做杂工。
我没有参加聚餐就回家了。
一到家,看见礼儿回来了,很高兴。
几天来的不安,算完全没有了,特别在听了他回家办理大哥后事,以及有关见闻以后。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讲。
有时又插上一句两句,或者提问题,或者是让孩子们知道某些情节的意义。
真有这样的事:大哥老断不了气,老是指他的棉裤,直到别人代他说明:“你是说把棉裤交给刚正,是不是?”他这才点了点头,扯下眼睛,认真死了!
其实,家里的东西,早给杨猪儿卖光了。
连他身上的衣服,也脱给他卖了!
死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汗衫!
据邻居们说,春节前,猪儿闹起要出门,他还摸下床来,跪在猪儿面前,求他别走。
而平常,这个东西不仅不招呼大哥,不仅靠着他吃,水井就在屋子附近,他还买水吃呢。
当礼儿去访问段上的干部时,他正在把椅子敲了当柴烧!
更可恶的,他连刘济棠送的一丈裹尸的白布,也偷去藏起来了。
一个人会堕落到这个地步,真想不到!
谈完,吃完,我就赶去开会去了。
觉得不先去艺术馆坐坐不行,所以叮咛老曾吃完饭开车接我。
到时,大家也吃完饭到齐了,坐了一阵,继续开会。
李模同志讲话不久,就快三点了。
我老是看表,老是抑制自己。
最后,三点了,再不能坐下去了。
因为宣传部的会规定是三点钟。
于是,分别向李、安说明原因,就走了。
可是大门外没有老曾的踪迹。
想去打电话,办事员说电话在后院里,结果就雇“三轮”走了。
到宣传部时,是三点半;会议已开始好久了。
阅读毛主席论“十大关系”的讲话已近结束。
接着是1958年以来主席自郑州会议起的历次在中央全会上的讲话和指示的节录。
而这些指示和讲话指明,如果大家真重视主席的提示、警告,三四年来,我们工作中的不少错误,完全,至少大部能够避免。
无论如何,严重程度可以大大降低!
显然不少同志都有这种感觉,这从他们的神色,惊叹和脱口而出的疑问可以看出……
散会回家,小娃已回来了,秀清也回来了。
孩子们大笑着告诉我,他们去幼儿园时,正在开饭;小娃同另一个孩子却灰溜溜站在门边。
而一瞧见刚齐,他的眼睛可就泪汪汪了。
后经问明,才知道开饭时他同那一个孩子搞起鬼来,忙着向瓢里抓面条吃!
他显然受了处罚,全家都认为不应该;刚虹甚至十分恼怒、不平……
晚上,秀清带小娃走后,大家在闲谈中发觉,刚虹的情绪颇有一点异样。
经我同她单独谈话后理解到:因为她这期快毕业了,要投考大学了,相当紧张,很担心考不起。
我向她说了很多,甚至到她同刚齐快睡了,我还两次跑去说服她们:只要她们忠于党,忠于人民,任何岗位都会是光荣的……
我也分析了刚虹的优缺点,觉得她的优点是:泼辣、热情、勇于帮助别人;但是缺点是不够冷静、时冷时热,而且每每感情用事。
我主张明天开一个家庭会议,由礼儿主持,他们一道谈谈各自的思想问题,她两姊妹都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