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20211
1962年02月11日
还未起床,就听说刚齐回来了,有人从前院一路喊过来,文孃接着又向我们叫喊,声调里都充满了惊慌。
可是,隔了一会儿才闹清楚,文只顾嚷,可忘记了开大门!
刚齐进房里来了,全家都提前起了床,只有宜儿坐在床上,我呢,照旧躺着。
可是全家都参加了琐碎的问询:车上秩序如何?春节的供应怎样?请了几天假?等等,等等。
而到了最后,我同玉颀在子女问题上的分歧爆发了一次争吵……
我知道她的脾气,只要我置之不理,她也很快会反省到自己的不是。
我蒙头再睡,不理她。
而等到我起床时,她果然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顶嘴,变得很平静了。
只是愉快地安排如何打发这一天的生活。
刚宜在一旁扮鬼脸。
他生怕我们又吵起来,悄声劝我:“算了,她脾气是这样!
……”
颀这一天都在张罗刚齐。
而无论如何,生活是愉快的,天气也很不错,遍地阳光。
礼儿也回来了,一道吃了午饭。
只是,因为玉颀要他多留一天才回青白江去,心里又有些不快。
对礼儿也有点不满,因为假期已经满了,他似乎还不想走。
当然,也可能我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要求也过于严,到了不通人情的地步……
午饭前,袁琳和袁孝潘来坐了很久。
我们已十二年不见面了!
两个人都很健壮,只是袁琳也有点苍老了,照样显得拘谨。
孝潘要是在街上碰见,我会不认识的,想不到他会长得那样粗壮。
他比袁琳开朗得多,从言谈中,对生活和工作似乎都很满意。
他解放初参了军,到过芦花黑水,现在江油搞卫生工作。
袁琳向我谈了些他的经历:早在潘阳工作,1959年调往朝阳。
已经结婚,爱人是山东人,有两个子女了。
他前妻的女儿早已同他们在一起。
他看来颇有进步,几次大的运动当中都没有出问题。
他在反右斗争中被划为左派,看来是可靠的。
他对一位亲戚,一位同学有些气恼,因为他们曾经污蔑他参加过反动组织;好在当时经过反复查对,已经搞清楚了。
我再三向他们强调思想改造的重要性……
午睡到三点半才醒,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起来不了,文说,有两个客人,已经来了大半天了。
而家里的人已经全部出街。
起来一看,才知是光祺、光勋弟兄。
这几弟兄也有本事,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四弟兄都已在医学院毕业,当医生了。
光勋是从河北调回来的,光祺是从资中回来的。
我们谈了些农村情形。
看来两兄弟都很谨慎,在谈到天灾、肿病一类问题时,都有点含糊其辞,显然担心惹上麻烦。
晚上去锦江看青少年演出。
最精彩的一折戏是最后的《杀奢》,三个角色都很小,不过十四五岁,但是演唱俱佳。
当然这是从他们的水平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