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 星期五

阅毕叶蓁《小小十年》（1-272页）。作者是乐清叶蓁，在小学时比我高一年半，初中时比我高一年。女主角茵茵，真名为郑永英，是永嘉城内大同巷郑生记菜馆老板的女儿，在小学时比我低半年或一年。书中所说的离开家乡30里的较大的城市，便是指温州城市，当时城里人口约十余万到二十万。家乡指“乐清”，“较为有名的学校”、“稍微有点相当的成绩”的小学，便是当时的十师附小，在府前街。小学主任确是“很胖的人，笑起来眯眯地找不到缝”，名叫蔡慎铨，字谨初，瑞安人。喜欢打扮的英文教员兼级任，似乎是指谢泰。作者叶蓁相貌不扬，同学们替他起绰号叫做“烂棠梨”，其尊容可知，怪不得常被这喜欢漂亮面孔的级任所责罚。作者说自己脸上总带点蛮气，比有些同学面孔文雅些，还是带文人自夸的语气。小学同学沙如薰、张刚毅和王超迷，真名字是树勋、光荣、兆嵋。光荣是张老喜的孙，是叶吕荫的妻弟，后来在“教会学校”艺文中学读书，又到上海读大学，解放后听说在上海一个经济单位做干部。兆嵋是石板巷王鸣卿的孙子，也是王书林（中央大学教授）的侄子，上海交通大学毕业，抗战期中曾做生意发了财。兆嵋的弟弟兆云，后来学医。沙树勋后来被镇压，我不清楚。作者的情敌赵泌，真名是赵笙，后来娶了郑永英。作者所说三年级，是指高小三年级。在小学时十三四岁便闹恋爱，在性的方面可以说是早熟了。他上的中学便是省立十中。他是1923年考进去，所以一年以后，恰碰到齐卢战争，温州驻军是卢永祥部下的郝国玺旅。1924年9月卢永祥失败后，孙传芳的部下彭德铨部队，便由平阳分水岭北上到温州。由于温州士绅吕文起等出面，由商会出钱，买通郝旅撤出温州，所以并没有作战（我这一年暑假正考上十中；曾逃难在慈湖东庄外婆家住一个多月）。并不是像作者所说“某方的军阀，抛下自己的主见，将他已经剥削过的城池让给他的敌人了”。作者中学时的小白脸朋友“霖”姓李。当时中师合并，校长是金嵘轩先生，教务主任是刘晓初先生。所说的“借用一种教育的名义，来增加我们的费用，剥削我们”，是指当时因为战后省教育厅发不下经费，学校决定每个学生多交维持费几元，以便维持教职员的生活及学校的开支。不够之数，还由金校长自己卖了田亩来垫款。作者说金先生等是一班办学的学匪，未免过甚其辞。省立学校不比私立学校，不能随便增加学生负担。作者的中学同学今立不知道姓什么，元白和尚英都姓黄，是乐清人，思想有些左倾。元白便是黄云畴（万杰）的弟弟，有共党嫌疑，清党后曾被指名要加逮捕，潜逃离乡，后来便死在北京。我在清华读书时，云畴曾提及他的棺木仍停放在宣外教场胡同的温州会馆，他还提起叶蓁的下堂妻淑兰女士“也住在温州会馆，正在寻救自己的爱人”，对人家说，虽然被接到叶的家里去，名义上算是结婚，但还没有和他“同铺”，仍是处女身。在广州的同乡陈莎侬真名是陈素农，也教过我的体育，黄埔二期，抗战中曾做到师长或军长，解放前跑到台湾去了。军医胡健耕、叶耐言、陈乔然三人，我仅认识胡，真名是长庚，后来在温州城内挂牌行医。作者现今在那儿做工作，我却完全不知道。叶蓁在解放前逃到台湾，听说曾一度作台北卫戍司令。读了他这部自传体小说的前几章，使我回忆过我自己在中小学时的旧事，那已是三十多年以前的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