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52:19521216:19521216-c-prc-bgf-001-陈兴九日记



陈兴九日记>19521216

1952年12月16日
星期二

740高地午夜后,到达了目的地。迷迷糊糊地卸下车上的行李和东西后,就感到这座山髙,风大,特别冷。道边有个防空洞,走进去用手电筒一照这个洞有2米宽,4米长。连部的人提拎着行李挎包一下就走进来5个人,把地下挤得满满的。
这个洞里有一个2米宽的通铺。睡2人宽敞,3人适合,要是睡5个人真叫人无法睡。可5人谁也不想离去,况且黑糊糊的,人生地不熟,出去上哪儿能找到自己合适的住处呢?更何况,天太冷,人太乏呀!
在无人离去的情况下,杜文书说:“那咱们就在这个铺上挤一晚吧!”
于是各自解开行李。杜文书让剡三林将洞口里外挂了两块草门帘,又用一块雨布堵挂在洞门上。由于风刮不进洞内,洞里的温度一下提髙了几度。
杜文书在床铺上横铺了两块草垫子,又铺了四个草褥子,而后又铺了一条被子和几块床单。有人想和衣而睡,可是穿着棉衣睡,这个铺是绝对睡不下五个人的。
“都脱了棉衣睡。”杜文书脱去棉衣,头朝西、面朝南立体式地睡下;而后,余文教、绍贤,我、三林逐一排列睡倒。
立体睡前,上面盖了4条被子,5个大衣5套棉衣,3块雨布(因为洞顶木料上悬吊着许多冰柱),睡下之后,挤得紧紧的,根本不能翻身。大家靠自身的体温和厚厚的衣被,渐渐地伸展了因冷冻而蜷曲的腿脚,才感到多少有点宽松和温暖。这真是盖着18层衣被在做梦,很快都呼呼人睡了。
黎明前,尿将我憋醒。想外出去洒尿,实在动弹不得。我几次试探着想钻出被窝,但无法实现,只好又闭上眼睛。
太阳出来了,杜文书喊叫着:“快起床了!”可是其他人不能功,只有牡又节和三林东西两边可以先穿衣服后,我们3个才可行动。
文书穿衣下铺后,一下宽松了许多。余文教向右一移动,我们几个也可以坐起来穿衣了。
我一摸被头,好冰凉呀!一看被头上,雨布上都是白白的一层霜冻。我转身一看,余文教、绍贤、三林,他们的眉毛上,胡子上,头发上都是一层层白霜。我不由地对地下的文书说:“文书,我们都成了白毛仙姑了!”大家相互看看,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赶忙拍打着头上的白霜,擦抹着眉上、嘴角上的霜水。
为什么会形成“白毛仙姑”的情景呢?
因为洞口坐南朝北,山顶上西北风呼啸着。人常说:“针尖大的窟薩,碗大的风。”虽然洞口内外挂了两块草门帘,一块雨布,但草帘的空隙和没有遮堵住的地方,风,同样可以向洞里吹刮。进洞的冷风极其寒冷,遇到屋里的微弱热气和人体散发出来的热气后就结成了白霜。
我们5人立体睡觉的姿态,也许别具一格,在我成长的历程中几个人拥挤一起的立体睡觉确实是第一次。这也是我在军中艰苦生活的一个特别插曲,然而它确是战争年代中,战士艰苦生活的一个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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