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49:19490615:19490615-c-prc-did-001-萧军日记



萧军日记>19490615

1949年06月15日
星期三
上午搭七点十分车回到万达屋。
那篇《坚决、英勇抢救人民矿山的战士们》已抄好,为了抄得字迹太密,改正起来很吃力。
午间去此地矿上医务所看病,那个医生因为知道了是我,显得很客气,问长问短,似乎总愿意多说几句话的样子,其实我底病也仅是简单的感冒而已。这些人对我,只是一种无恶意的好奇。他也向我提到东北日报的文章,他们只把它作为报导文章看,毫无重视味道。
下午开五、六月份生产竞赛汇报会,起始由机电股一个秃头工人,讲了工人们不管在制造车辆,铆管子,套管子,起摩托……全较伪满时有了三倍产量进步。灯房子勤洗灯,补灯盒子,听闲话忍耐不吱声……接着是为了一个三千三电滚使用问题,证明某方面见解正确,两个工人争论了一番。
抚顺市委正副书记孔原,漆克昌也来了,矿务局第二副局长任弼绍也来参加了。
因为他们讲话无计划,抒情式的,想到那里说到那里,结果会一直开到八点多种,外面落着雨,多少职员、工人等待回家吃饭……他们似乎不曾想到这一点,还是尽情啰嗦着。
因为任弼绍问工人干部们有没有信心达成每天一二四??吨煤生产的信心,问了几次,人们没有回答,(因为这里并不全是采煤工人,并且道不送好,煤工是没把握答应的,这是谨慎也是老实)接了引起漆克昌对他们“无英雄气概”的批评。一个工人说他们不愿吹牛皮,做完了再说,这也引起漆克昌的一番解释。
孔原讲话,照例是越讲越激昂,他主要意思是说,工人不独要以主人态度工作,还要以主人的态度管矿山;不独用手,还要会用脑,这才够上完美的领导阶级的革命工人阶级。
散会后,听说五个工人在二二五第六水平清理冒顶处被轨伤了。
我到了医务所,一个医生正在清洗着他们的血迹,一个青年人在面头,右眼,鼻右面,血迹很多,似乎伤得较厉害,那老人头部也是染满了血迹,这使人看了很不安定,另外两个人伤较轻,他们不愿到医院去,伤重的送医院了。
出事故的地点前几天我曾去过,那黑色带滑石性的玄武岩我还拾回了两块,如今在桌子上。
这全是木匠,他们正在架棚子,忽然冒顶了,压塌了棚子,把他们跌下来,落在石头上,那个青年人的帽子被打飞了,折断灯底胶皮线,幸好他伤还不重,仅是在头顶上擦破了一片皮……一个老人腰胁之间被撞伤。
矿山如战场,“下井三分险”这话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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