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49:19490404:19490404-c-prc-did-001-萧军日记



萧军日记>19490404

1949年04月04日
星期一
今天为儿童节。
上午九点钟,我去倶乐部参加第二次职工代表会议。由矿务局王绪局长在做结论,首先他评价了这次会议开得如何,接着规定了四、五、六月份工作任务及回答了其他问题,这人讲话还通俗,明朗,有趣。
下午聚餐,席中他们介绍了外来客人,但并没提到我,我知道这是一种“政治上的冷淡”。如在平时,他们一定要我讲话,而且以我到来为荣,如今他们是用“冷淡”招待我,这在他们这些奉行“组织决定”的人们是应该的。我也很愉快在这种“冷淡”的压力中,愉快地体味这感情,而且感到一种不被抬出的“自由”。
孔原(市委书记,矿务局党委书记)也讲话了,他责备工人代表们不应该对苏联有成见,对史太林不尊重等。这人是容易冲动的,一个单纯的作组织工作型的人。
饭后我和他谈了关于:1.此后工作上应注意一些什么问题。2.应抱什么态度(因为这是必要,也是礼节)。他底回答:1.注意工人好的、发展方面,不要过度注重缺点方面。2.—般是学习的态度。接着也接触到此次“批评”事件,他说并没能全部看那些文章,只是希望我能虚心考虑一些批评文字,如抱反感,即妨碍进步等。我也质直地说明我底态度,我还是不能毫无“遗憾”地接受那些“批评”,因为有些是歪曲到可鄙的程度。也许是他底性格或业务决定了他,似乎有些僵直和教训意味地在和我谈话,于是我也就保持了一定的自尊和见解,表示我不是用任何强力和气氛可以压倒的。
此后对于这些人,我虽然要保有着一定的谦抑和克制,但也要保有着一定的自尊和对是非的坚持性。人在得意和失意时全不容易适当地掌有自己底态度,不是流于忘形,就是流于过度“谦抑”。
我对他们首先是冷静,事务的,不必要的话少说,更不必谈更深的问题和解剖自己。尽可能沉默。无疑他们现在是以高度的“组织成见”在轻蔑我,冷淡我,甚至恐惧我,但我全应以泰然的态度迎接一切,渡过这“泥泞地带”。因为一般人全是直觉,单纯,易为成见所迷,我不要把每个人估计过高,但也不要估计过坏。算为不卑不亢,持之以理,交之以礼,我行我素而已。
因为喝了几杯酒,加上争执了几句,心情夜间微微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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