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06月05日

十九时三十分，就东北部队行动方案问题，与罗荣桓、刘亚楼致电中央军委：

㈠关于东北部队行动的问题，有三个方案：一、第一个是目前即正式进攻长春。二、第二个是目前少数兵力围困长春，封锁粮食，主力到北宁线、热河、冀东一带作战。三、第三个是对长春采取较长期的围城打援，然后攻城的办法，时间准备两个月到四个月。在此时期内力求争取打援，同时进行练兵。此期内如未求得打援，那时我新老部队经过训练，战力提高，同时敌人已久被困饿，估计总攻击开始后，战斗发展必快，则能在敌增援部队末到前，即可解决长春之敌。㈡如采取第一个方案，目前即正式攻长春，则又一个无把握的仗，成功的可能较少，不能成功的可能则较多。我攻城新老兵力与敌对比还不到三与一之比，而打援兵力只有两个新成立的纵队。在此种力量对比的条件下，我攻城部队战斗过程中力量的消耗，没有把握能维持到最后取得胜利，而有可能歼敌和占城一半后，因我各连队所剩人数太少，出现僵持状况，日夜在敌飞机、大炮下，遭受杀伤消耗。敌见我力量消耗甚大，必北上增援，我又围阻援兵力不够，攻城兵力已被消耗，则援敌可能与长敌会合，使我军不得不退出战斗。

这种无把握的仗，如在别种情况下，有时仍是可以打的，就是只有半数或三分之一的部队进行无把握的战斗，即令未成功，仍不致改变全局。但如以全力进行无把握的作战，若不能成功，则使整个局势不利。这种无把握的仗，如估计以后形势打中小胜仗的机会仍很多时，有时以全力冒险向城打，即令不成功亦无大妨碍，而可以再经过相当休整后，在下—战役中寻求小胜，恢复士气。但立即估计今后难求中小胜仗机会时，则不宜于轻易的打，免得把士气打下去了，难得恢复的机会。如此次攻长春不成功，将来带着失败情绪去执行围困沈阳、锦州、天津、北平的任务，是不利的。因此，我们认为目前正式攻长春是不利的。㈢如我军执行第二个方案，以主力南下，则南下主力仍可能到处扑空，或遇着同样力量集中不便我打的敌入，结果也只是能围困敌人，但这种行动又增加一个粮食补给的条件。现热河粮食已甚困难，如我军在秋收前南下，则粮食必更困难。又估计到我军南下后，长春之敌无疑的会在沈阳敌人接应下退回沈阳，但长春之敌只要我们围困的时间延长，我部队战斗力提高，横直可以被我歼灭的。如我军主力南下，则这个横直可被歼灭的敌人被他逃避掉了。所以我军去热河可能造成两头失利的结局，并且会感到严重的粮食困难。因此，目前也不宜于采取这一行动方案。只有在长春敌被歼灭后，由东北到热河的铁路公路尽可能的向前延伸以后，那时我军以一部围困沈阳，主力去热河、冀东，则较为有利。㈣因此，我们认为目前以采取第三个方案为好，即对长春采取较长期的围城打援，并最后攻城的方法，估计敌被困饿到极点时，沈阳敌也有可能被迫增援，因而我们以长春为钓钩就可能求得打运动战的机会。如能求得运动战，则对我最有利。如万一无运动战可得，则在我军经过了数个月的训练，战术技术必大大提高，而那时敌人经过数月困饿，战力必大大降低，我军那时发动对长春的总攻击，则必能迅速解决战斗，则在敌增援部队末到以前结束战斗，而求得攻长春的完全胜利。这一行动除多费去几个月的时间以外，没有其他坏处，但能有把握的歼灭敌人和拿下长春。如目前即对长春进行正式攻击，如不能获得胜利，则士气、实力损失，决非短期所能恢复。那时须要等待的时间就比现在用以等待准备攻长春的时间还要长。且目前敌在东北、华北采取集中兵力守大城市的方针下，我准备现阶段上的要对沈阳和类似这一类的城市除围困外，暂时别无他办法，暂时绝无可能形成进攻此大兵力、大城市的足够兵力。所以无论主观上是否急躁，但结果仍只有采取较长期的耐心的围城打援，并采取敌粮尽援绝而最后攻城的办法。同时配合中原战场、西北战场运动战和中小规模的攻坚战，歼灭敌入，扩大根据地，和配合长江以南游击战争的开展等方面，继续发展全国战局。㈤如以两个纵队和几个独立师攻城，依据我们过去经验，如我军攻击的路数太少，攻击面太狭，不能分散敌兵力、火力，则敌必集中机炮火力与飞机轰炸燃烧，与部队反冲锋，将我军打出来，使我军遭受重大消耗，形成被敌各个击破，故不宜此法。㈥东北敌人炮火和自动火器较多，因此火力较强（例如去年秋季我们在运动战中歼灭敌五十师一个团，所缴获的各种炮，即有八十二门，那时我晋察冀在清风店歼灭敌第三军四个团及一个师部和军直的五个营，所缴获的各种炮只七十二门，较之我们所歼灭的一个团还少十门炮）。因此，如我军占领半个城市后，即停止进攻，而与敌相持，则仍日夜遭受敌之机炮杀伤，使战力日耗，如此对我当然是不利的。故要打就要打到底，全歼守敌，结束战斗，才为有利。㈦如果军委同意我们实行第三个办法，为了分散敌人向长春空运粮食的力量，则东北方面拟同时封锁沈阳外围的粮食。在热河方面须同时围困承德，并准备待长春攻下后，继续围沈阳或进攻承德。

△与罗荣桓、刘亚楼致电黄永胜、赖传珠、杨国夫、李作鹏：派一个营去孟家屯封锁敌人，派得力干部检查，不许长春居民出来，增加粮食负担。

△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宣传工作中情势与报告制度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