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02月06日
星期四
读了《高尔基传》。和高尔基比起来，我是更近于杰克伦敦。我没有高氏那种鋭敏、善感以及更多地倾向于灵魂和精神生活。我则是更多地倾向物质的，更是性的方面。我比高氏更多地含有动物性本能。
夜间听此地省委宣传部部长讲说合江省军民关系，中间竟举出以稻草人为蒋介石让兵士刺杀，更丑恶的是用一头活猪比做蒋介石，每人用刀宰杀为乐，甚至有人还舐刀上的血以示仇恨和勇敢……这是法西斯的教育方法，而他们还在夸扬这种故事，真是可恶！
革命要消灭敌人，这是不得已，决不是发扬人的原始凶残性，而他们却以此为得意。这决不是在发扬革命的理性的敌忾心，这是在发扬动物的凶残性，这是鼓励一种从政治概念得来的虚空的“勇敢”，这是阿Q精神的又一种表现——打死老虎。我是想写一封信去警吿他们，但是又不乐意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