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 星期六

昨日所走之路线，今日虽又走了一天，而斯氏图中之T.ⅩⅩⅢF-T等15墩，皆未见到，殊失去一好机会。（此次错过，由于：（1）天时，昨晨下雪天阴，视线不佳，由T.ⅩⅩⅢD顶上东望即未能获见T.ⅩⅩⅢF；（2）地形，此间为蚀侵残余之冲积土堆，散布碱地间，高低起伏，阻碍视线，而此项小丘常似土墩，易致迷惑；（3）路线之错误，以取水关系，余等由T.ⅩⅩⅢD向南行，取水后，虽即折回东北，然方向及距离，皆未能精确测定，故虽按图而行，并以罗针定方向，而终不知路线已偏北，未能觅到各墩；（4）人事关系，昨日天气过冷，教营长又已离队返城，余等昨日以觅墩之故，避开大路，绕道而行，多经碱滩，士兵徒行，皆有怨言，故余等不敢过耗时间以觅墩；（5）引路人之错误，许警自谓幼时曾经来此间放羊，坚谓吾人所走之路过南，若欲诣黄墩堡，应取更偏北之路线，且谓路北即有土墩，惟为数不多，故吾人遂稍北，行后始发现许警记忆之错误，黄墩堡实在吾人所取路之东南，许警所谓路北之墩为近代之瞭望台，并非汉墩，然获知此种事实时，已嫌过晚矣，无法重返原道，纠正错误。）晨间出发后约行十余里，即见一水井，旁有牲口饮水之木槽，知在大路上（后知此井名“土梁井子”）。过土梁地带后为红柳丘地带，以已近党河口，地较润湿，故长红柳。有敦煌西乡农民来此打红柳柴，遥见吾人持武器骑驼结队而来，以为乃抢掠之哈萨，弃置已捆好之柴而逃逸不知去向。又东行遥见一打柴人，恐其又逸去，乃令许警只身前往问路，以许警穿黑色制服，或可少引起误会，许警迅速前往，故其人未及逸去，然已面无人色矣，惊慌稍定后，始能出声作答。据云此地名红土门口，离敦煌西北之武威坊约七八十公里，由此向东可抵黄墩堡。余等又东行20余里，许警见路北一墩，附近有一小丘，认知其为土腰子墩，乃其幼时放牧牲口之处。余等遂折向北行，抵土腰子墩，其地现下仍有放牧者，住一帐篷中。此墩似为近代建筑物，以土块砌成，每层厚约20-27厘米，每隔75厘米，有芦草一层，墩中空，可以上达顶部，顶上筑有女墙，墙厚30厘米，高55厘米，以土坯砌成。土腰子墩之西数里，尚有一土墩，以时迫未能前去一观。于帐篷旁之一井子取水后，即继续向东南行。经过高低不平、表面白色之碱滩，又前行，芦苇成丛，迎寒风而萧萧哀鸣，盖已在党河下流，故水分较多，但河身难于识别，仅见龟裂之淤土数道，当为夏间党河水大时所淤积而成。过此地带后，即见西碱墩。墩附近有红柳，时日已西沉，遂即驻宿其处。西碱墩似即斯氏之T.ⅩⅩⅢV，在黄墩堡之北约10余里（黄墩堡现无居民，但数里外之圆井，有一宿店，吾人以欲考察此西碱墩，故即下宿，但士兵们颇欲赶到圆井住宿店，不欲复居帐篷，虽屈从余等之言，而颇有怨意）。西碱墩立于一高达3米之土台上，墩之本身则以土版筑而成，每层约23-30厘米，共有24层，自下而上8层、6层、5层、4层有南北横贯之木梁，又各层之间，隔以芦苇一层。墩高6.3米，略成方形，每边长5米，方向为65°，周围有倾圮下之土。此项积土之表面有凝结颇坚之碱土一层，其下为松土带沙，试以小铲掘之，不见垃圾堆痕迹，亦无戍房遗迹，发现遗物之希望甚微，观随从士兵之态度，遂决定不再发掘。于墩北约50米处见一土堆，中间凹下作方形，似为房屋遗迹。又此墩远望颇似后世之佛塔，每层芦苇外伸，有如檐角。中国佛塔似一部分即受汉代瞭望墩形式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