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 星期一

晨间由小方盘动身，教营长率领士兵直赴大方盘。余与阎君偕一持枪士兵及引路人，绕路沿汉代烽燧边城赴大方盘，故余等先向西北行，至T.ⅩⅢ路上尚见昨晚向西逸去二骑之马迹。T.ⅩⅢ保存颇佳，墩东住房尚留颓墙，由地面至墩顶之梯子尚留最下之数级，墩壁尚保留垩土残痕。斯氏在此住房中发现汉简颇多，但住房之东及其南，似尚有垃圾堆。墩南约70米处，有芦束6堆，乃作火炬之用者，余等检取数节以作标本。由T.ⅩⅢ即折返东行，以护送士兵惧再西行遇及哈萨，抵御不易也。T.ⅩⅢ以东之汉代长城，保存极佳，沙砾一层，间以苇草一列，计各10层，高可隐人。此断续之边墙，蜿蜒而东，沿之东行，地势降为沼泽，芦苇满塘，迎寒风而萧瑟，地上多碱，一片白色，如降霜雪。少顷，又登戈壁台地，骑走一段后，又降为沼泽，再上登戈壁，即为T.ⅩⅣA亦以土坯砌成。墩东尚有戍房残痕，顶上有瞭壁台残余，再东行又为一沼泽区，经沼泽后上登戈壁，即为T.ⅩⅤ。据斯氏云，T.ⅩⅣ与T.ⅩⅤ之间，尚有T.ⅩⅤA，虽无土墩而有房屋残痕。斯氏于其处获汉简117根之多。余等以次依长城而行，以其处离长城尚有里许，故未能经过其间，以望远镜探之，亦未能发现其地点。至于T.ⅩⅤ，虽已一部分倾圮，而残存部分尚高14英尺，顶部有瞭望室遗迹。其南有一小丘，上有汉代陶片。由此墩（T.ⅩⅤ）可以遥遥望见T.ⅩⅥ及T.ⅩⅦ，在其正东。汉代边墙断续而东，一部分倾圮，仅留残痕，与南湖东之风墙子相似，盖倾圮后，两侧斜坡，风吹沙散，上留砾石一层，仅较地面稍隆起而已，但底部之数层芦苇，时常仍旧保存，间露于外。由T.ⅩⅤ赴T.ⅩⅥ，此墩保存颇佳，亦以土坯砌成，顶部瞭望室尚大致完整，西侧有戍房残痕。斯氏于此墩顶及西侧，皆曾发现汉简，但其东南角之垃圾堆，似未曾掘过，惜未携发掘工具，以小刀试掘，有芦苇、残席、兽皮。此墩（T.ⅩⅥ）之南，有芦苇三大堆，中央一堆，已遭火毁。由T.ⅩⅥ东赴T.ⅩⅦ，途中全为戈壁地。至T.ⅩⅦ后，南望大方盘城，已甚清楚。大方盘城南有一墩，巍然矗立，离T.ⅩⅦ不过五六里而已。T.ⅩⅦ墩东南约10米处，斯氏曾发现汉简。斯氏所掘之坑，痕迹尚显然，余于其附近细察，见此垃圾堆中芦苇颇多，间以木片及残绢，与小方盘北出汉简之小丘上情形相似，又有一木片，半露出于地面，甚像汉简，余乃抽出之一观，埋于土中之半节显露时，汉隶一行赫然入目：“侯官谨以□书众侯长等”。大喜过望，呼阎君来，阎君亦大乐，一同试掘，又得残简一片，系一刨花，上有三字“脾一所”。细察此未掘过之垃圾堆，面积尚广，决定明日来发掘。乃牵马步行而东，赴大方盘城，经一洼地，北山在左，已甚相近，右侧则为侵蚀所余之冲积土台地。将至大方盘时，仍不见教营长及骆驼队之影迹，颇为吃惊，惧其越大方盘而东，无法相遇，余等轻骑而行，睡具及食物，皆在大队中，奈何！奈何！余急由大方盘城北穿城而南，发现帐篷在城之东南角，前为城垣所遮，故未能获见，大喜。并见已宰之黄羊一只，乃在附近猎取者。晚间食黄羊肉，味颇美，胜于家羊。饭后在大方盘城之东南一平台上（即斯氏图中T.ⅩⅧ），发现铜镞一、残铜片数片，垃圾堆尚多。至于大方盘城中，面积虽大，多为沙土所掩，罕见垃圾堆痕迹，希望不大。明日拟发掘T.ⅩⅧ及T.ⅩⅦ。大方盘城东西长118米，南北阔18米，垣厚1.15米有余，屋基较外面地面高出2米，城垣系板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