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1月03日

星期五

早上醒来，想到绍温要走，就爬起来，摸黑收拾完，绍温已和屈义乔先走了。
我和焕葆、唐静渊三人追上去。
我的伞借给顾耕了，她们共一把伞，我只好走街檐下，到中央银行只见三部大卡车整装待发。
七点十分时她钻进司机台，我们四人一排站在墙根打着伞看她。
绍温坐在那大而硬线条的机器中显得那么娇小、纤秀。
她也不住地看着我们，尤其是我，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最后，车终于开了。
我们跟着它跑到街上，看着那方形尾部向街的一端远去。
绍温走了。
晚上我正面红耳赤地翻译着，顾耕来找我了。
他一见我就说：“你猜我为什么来看你，怕常绍温走了你会难过。”
于是我们又出去，走方阵。
他给我讲了一个音乐家的电影。
他又告诉我他从前爱幻想，常常想一片大海，海边有两个顶小的小孩手牵手站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的区别只是女孩头上系一根缎带。
他们的胳臂和腿又短又粗，以至于伸直了才能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