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431209
1943年12月09日
(古历11月13日)星期四摘记1.给曹立如、王丕年信各一封。
2.区政府宣布对我生活上一切不借给了。
3.去川口庐政府。
古历十二日(八日)我去李村赶集,回来因为情绪不好,竟打了鸣儿一巴掌,也打了我自己,咬破了手……芬哭了,我悲痛已极。我是完全绝望似的被困在这里,这是牢狱,流戍地啊!只因为我不愿服从,他们就这样处置我,想屈服我……这所谓“政治斗争是无情”的,如今竟斗到我的头上来了,好,我准备迎接一切!
我要在这流戍地以滚钉板的精神忍上两年。
夜间我们当然又和好。
这消息终于到来,范乡长来说,区政府说对我以居民待遇,一切不负责。我是准备这种“待遇”到来的。好,他们是想以政治压力,饥饿……来屈服我么?我是宁死也不屈服的,虽然我感到心酸——为了孩子和芬——但我要拿出精神奋斗下去,并且要准备迎接一切更多的风波到来,我是以忍受那些暴力——国民党、日本贼——的忍耐来忍受一切的,他们可以饿死我,软禁我……但我的意志却不能屈服,我倒要看一看这政治斗争无情到什么“无情”的程度。
知道这消息以后,到川口区上去一次。看着那个门卫和一个老百姓的冲突,我知道这衙门是到处一样的。
他们不给我开介绍信去会罗烽等,我也不去了,我决定以最大决心忍受一切。随便什么到来罢。
从明天起,我要多多打柴,恐怕下雪。
我鼓励了芬,我应该多刻苦自己,不要使孩子和女人精神上感到痛苦。
萧军致曹立如信立如同志:
我们又由碾庄被搬到了刘庄,计由上月到现在整整在六乡住了一个整月,这之间曾有两信给您,惟均未得到赐覆,殊闷闷。
关于我此次来乡间居住,一切情形,您大概已经清楚,这里不必多说,惟此一月之中我已由本乡借过了五斗小米,是否将来还如此借下去?还是政府方面另有规定?我甚愿明确知道,这于此地负责人和我自己全方便,不然老百姓以为我为公家人,公家对我又没明确的规定,我很难相处,万一发生一些误会,这很不好。如日内仍无覆信,我只有亲自来您处面询一切了。
专此祝好!
待覆萧军12月0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