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42:19421213:19421213-c-prc-did-001-萧军日记



萧军日记>19421213

1942年12月13日
星期日
[1]改变一个人也即是改变人类。
[2]读《三人》。
地方法院推事李质文来,他为调解斗殴事,他说已与文抗行政来过信,因为未得到回信,所以亲自来。关于此事我底回答:
[1]原吿乐意撤诉,我也无追究,但不必有任何调解形式。
[2]待我和中央有了具体解决,那时再说。
[3]不然就随他继续上吿,法院按法判决就是。
我知道他们做好了圈套,想要我给他们“道歉”,我决不做此事,宁可去蹲牢或如何。我的感情不允许我。对卑鄙的流氓,我万不能让步,看他们究竟有何本领,把我弄到哪里去。虽然为这类事也使自己心情很不愉快,但已经遇上了就应坚持到底。我知道将来这类事还很多,逃避躲纷争全不是办法,要积极战斗。
夜间我和芬谈了一些道理:
[1]对任何事先做精神准备,临时不暴躁、否则会无办法。
[2]要从各种小事上练习自己的耐性,情操。每天由起床到睡觉常常检查自己,万不能让一种破败的感情发展,任性。
[3]不要姑息自己,学东西要有恒心,从各事练习恒心。
[4]一件事情到来,先忍耐一分钟,而后再决定办法。
她说她自己是不能够和男人们自如接触的,这使她感到不自然,这因为她还不能操持自己的感情,和男人们接触的机会较少的缘故。……她是个有情操的人(但还是形式的)。我应该加强她——从根本上–使她知道一切,会判断一切,处理一切变成一种自觉的情操,要用启发式,宁可将来她用这些攻打我,但我也应该使她变为强者。变改一个人,也就是变改所有的人,要掘发出他最本质的东西,指出好和坏的,提高和加强它。
我和她说了我创作上的雄心和意图,以及自己对国家民族从文学上所尽的力量,“还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能够这样密切地和现实配合像衡锋号那般的关系……”我评价着《八月的乡村》。这里我不愿自卑和自谦。“我对历史上的伟大人物虽然尊敬,但不以为他们不可超过,因为我有我的时代。托尔斯泰,鲁迅,高尔基,列宁,史太林……马克思……我要吸取他们的精华,滋养我自己,完成我这时代的任务。在文学上将来世界,就如在中国一般,我要一座塔和房屋那般耸立着=我要为世界人民写作,为下一代人写作……虽然我也许达不到,但我是有这胸怀和志气的。对于眼前的小成绩我是鄙视的,虽然仅是这一点已不是任何人所能有的了。”她很欢喜这夜的谈话,希望此后多谈这些,这是她要上进的象征。我应用宗教似的情操,现实,科学,美等提炼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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