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421019
1942年10月19日
星期一
[1]偷偷送来的温情!
改稿。
晚饭后去一座小山上散步,思索着此后自己的一切处置:
1.工作第一。
2.少和任何人来往。
3.对于一切事,不必去寻找战斗,但是斗争到来也不拒绝,人是应该生活在战斗中。
接到一个署名杨乐如的共产党员的信,他为了纪念会上的事,一夜不能睡眠,他担心我真会和共产党决裂,那样诚挚地劝我,这使我很感动,就把它抄在这里罢,算作一点记忆。
萧军同志:
我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诚挚,对您尽无限希望的忠言:
您切不可因某些过失,某些误会,而违背您至高无上的理想,为自己的劳苦同胞,为自己的全民族,全人类,一句话,为共产主义的事业而奋斗终身的理想;您切不可因某些过失,某些误会,而就放弃您伟大无止的计划,为自己的无产阶级兄弟,自己的无产阶级所领导的中华民族的男女,写出革命的比海洋还要澎湃的奋斗牺牲;您切不可因某些过失,某些误会,您就斩断您光明无比的前途,为现实至高无上的理想,现实伟大无止的计划,而创造到最后一患,贡献到最后一丝力量的前途!
同志!我从散会归来,直到半夜也不能合眼,今天一上午,我还是精神不宁,我终于被我的阶级热情所迫,冒昧地写上了这封信!
同志!我无限地希望您接受我是您素不相识的一个共产党员的诚挚地忠告!祝您安心创作。敬礼布礼杨乐如十.十九晚饭后青年剧院叫薛晓的那孩子来了,他说他同样一夜没能睡好,把头放在被子里也睡不着,悲痛而苦闷,想要给我写信,又怕我不耐烦,正好接到我的信,来了。
我把《羊》和《江上》交给那两个孩子,握了他的手说:“……不必为我担心,我比你们多长了几岁,经过一些事,这不算什么的……”我感到一阵心酸!
“你不要走啊!”
“我不会走的,要走也走不了,现在外面出不去……”
我对于这偷偷送来的温情是珍贵的啊!它超过一万个人不诚恳的尊敬!
夜间把第十九期月报稿编好。
十月=十日
星期二
上午给胡风写信,但写完又不想马上寄了。
下午为了芬底偏狭对于张大娘,我批评了她几句,夜间又和好了。
白朗来,探听我对此次会后的感想,并要和我与丁玲之间的隔阂解除,但我拒绝了,觉得这没必要。张仃也来谈他对此会的感想,他只觉得有一点地方我太狠了点,再有结尾时不发脾气就好了。他也说我的文章太狠,读者不容易吃消,这是对的,此后我应该尽可能放松些。白朗说我有些欠严肃。总之这次会,我底忍耐和沉静和力量,全给与他们很大的惊异,一般群众,全认为我厉害而坦白真挚。艾青却做了反面的陪衬。我懂得了这缺点,此后改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