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420808
1942年08月08日
星期六
上午给文艺月报写了一篇补白,约一千五百字。
这是关于征求各少数民族民间传说和故事的。
在一件事情上掺杂着不洁的念头是不好的。
周文来,他要到晋西北去做党的工作,问我对于他有什么意见,
他的样子显得小心而谦卑,这还是那次事件的结果,
就在这谦卑之中=我们彼此渐渐疏远着。
“你对于工作把握得很紧,这是我平常就佩服的……”
我笑着说,接着又谈了些关于将来党员操守问题:
“将来能保持党性,比过去要困难得多,在艰苦环境中困难,在微湿或软化的环境中更难……因为更能腐化堕落一个人的操守,这是利用了人底从来的历史性……
一个人底动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够促成这动机的环境和条件!当一个人的操守不能战胜他的欲望时,那就很危险。
一个人经过冷、热、湿、软、硬以及各种锻炼,那时才能敢于保证如何的。
当然对于那些唯心的’断念’说法我们是不同意的,我是同意那种从不断实践中来完成这情操的说法。……”
我话总是说得太多。
“看人民要看他们的根……是否真的和一种思想,制度结合——生理似的——住了!不能仅看为了一时政治上的力量合于他们的利益而举起的手……这是不坚固的,要用文化扎这根……”
晚饭后同芬去看了小歌,这孩子又胖了,她仍然是不说话。
芬担心她底丑陋。“这将来怎么办啊!”她笑着说。
“有什么……我多加陪嫁……就有人娶她了……”我玩笑地说。
午间到白朗处,她仍然指责我,说萧红和我在一起不会死的。
对于这些女人我是没什么解释的,只好任她们说去就是。
我忽然想着要把那封给《学习》的公开信登在月报上,但接连反复地思考,自己终于推翻了这决定。
我忍受,我还要再多忍受些……
我要以沉默代替战斗,我一直等待着看他们如何处理,到最后我是要报复他们的。
我要从此次事件练习自己的忍耐力。
下午写至92页。
夜间读高尔基论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