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1月19日
星期三
微雪唱歌。声音变低了，但有了圆润。
上午来参议会，我提了一个“消灭童工和童养媳”的提案。对于真理的追求是不应让步的。应该像个无敌的破冰船，一直驶下去。
一整天尽在开会：政法案、文教案。关于我所提的“小鬼学校正规化”引起了争执。起始他们反对“小鬼”这名称，接着他们又挑剔我的提案是用的一个人署名。接着他们又提出反对审查委员会规定小鬼服务年限……一时会场里几乎陷于混乱，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使我懂得了，我这个提案是触着他们本身利害了。因为这反对者大部是军队和机关里使用小鬼的阶级。但有几个有力的声音是拥护我的，我也解明了我提案的意义。南汉宸，我看这是个小官僚，从他的感情流露和言语中，他没有一丝和大众有交流的地方，我对他感到了憎恶。连他的女人也在内，那是庸俗的、浅薄的东西。她似乎像一个间谍那样对付一个穿短衣的参议员。
结果我的提案在九十几票中通过了，这是通过议案中最少有的票数。从这我得到了经验；—般无切身利害关系的提案容易通过，二、署名人多的容易通过，三、庸俗的容易通过。这里人民和政府并不是统一的，政府在观念上还把人民看成一种陪衬者！官僚意识很浓厚，缺乏真挚、诚恳、切实关心与扶掖等。因为我是力强者，所以随处全要遇到抵抗，但我通过它，这更增加我的力！
回来大风雪。一个人行走在这茫茫的雪夜里，听着天空的雁声，想着那些鸟们的饥寒和夜征，和自己有些相似。这时的心情又愉快又寂寞，觉得这宇宙中只有我和雁、风雪存在了，和什么全断了关联！人在最孤独最寂寞中心情是最安静、最幸福、最美丽的。
我孤独地行走在飞着风雪的夜褢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撑着杖，听着天空的雁鸣……就这样行走下去吧！
我不盼望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