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41:19410608:19410608-c-prc-did-001-萧军日记



萧军日记>19410608

1941年06月08日
星期日
十点到十二点在“文艺学园”上课,路上和李又然同行的。他讲了一些党内不良的现象,一些无能之辈尽以例行公事、刻薄等来代替工作。我们共同感到,一旦有了正式政权,有了“所争”的时候,那一定要有很多可耻、可卑、可丑的现象出现着。总之中国革命是长期性的,更是心灵的革命。
他们鉴定他组织观念薄弱,党性不强,这些空洞的名词。
午饭后同烽、雪韦等去桃林。
下午二时开第八次“文艺月会”。我先报吿了过去的经过,请他们批评,接着我提出了我决定不负月会的事务责任,由舒群接任。
接着我从最近《解放日报》登载的三篇恶劣作品一《中》(立波)《向革命进军》(诗,何其芳)《屈原》(萧三,报吿)——作了抨撃。“在延安文艺现象上有着两种倾向:一个是作家写东西总不敢走出圈子一步,总要掺加一点不必要的药引子,比方最近解放日报上的一首诗,一篇散文,一篇报吿就是一例。再有就是一些政治负责人,对于文艺随便根据自己的浅薄见解写文章,或是胡言乱语,不顾及到不良倾向的长成,为了提高文学艺术的水平,校正一些不良的倾向,我们要和这些做斗争的……”接着引起了雪韦替解放日报的辩护。第一点,他说问题不应提得如此严重。第二,报纸对于作品底发出不负艺术上的责任,由作者自己负。第三,他说一篇作品如果没有大问题不妨登一登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报纸要登载各方面的稿子的。我对于他的意见也给以回撃:1.说报纸对于发出的文章不负责任,这是空话。2.既然是以文艺作品刊出的,人们就要对他艺术上有所要求。3.他们全是党员,那是不能谈什么意识问题的,我们这里只谈艺术。还有黄既一篇文章,他们退回来了,因为里面有犯了八路军折磨死人的嫌疑。我说,不管这事是否有,在艺术上先问他写得像不像,可能不可能,是否脱离了科学的现实主义的观点和手法,那是不能仅根据:“八路军不会折磨死人”的理由来抹杀一切的。为了荒煤谈到诗,又引起了艾青的愤怒,艾青说话是很巧妙的,但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喜欢幽默和申诉,夸张自己,博得同情。
雪韦和荒煤今天说话态度全是恶劣的,他们玩露出行帮性不认错的立场。[1]他们掩护解放日报登载那样恶劣的作品,是没什么关系的。[2]故意把艺术性和意识性问题扰在一起,特别提示后一点,以掩护自己的无能。[3]喜欢抵赖,不愿意认错和接近问题的核心。[4]替一些负责人“半通”的愚蠢做解释。总之他们今夭的“本性”全露出来了。从此我得到两个可能的倾向[1]党作家,一攒入党就忘了艺术,忙于自己党内地位底获得,结果变成一些文艺小政客。[2]党外作家,容易对政治引起冷淡甚至憎恶,采取不合作办法,自我完成,结果也许走上个人的艺术至上主义。
总之,[1]现在一些党人共同作风:对人态度不诚恳,想法抵赖掩饰自己的过错或者批评。[2]俨然以正统自负,虽然表面上是谦卑的。[3]狭小,主观夸张自己,压倒别人。[4]喜欢居功,不肯卖力。[5]时时以领导者自居。[6]不求上进,依赖党,结果作为党的附庸者。
这一次会底辩论是透骨而有生气的,此后还应该这样继续下去,我要奋不顾身底和这些恶俗的人和事来战斗!
一天弄得很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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