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41:19410526:19410526-c-prc-did-001-萧军日记



萧军日记>19410526

1941年05月26日
星期一
早晨我去河边唱歌,我已经很久不唱歌了,为了烦躁不宁,要镇定我自己,我试验着再来唱歌。我的心空虚,寂寞,向下沉坠,似乎需要一把刀插进里面去,我对于这世界感到了厌倦和疲乏!
星期六(24号)没工作,同群到桥儿沟,同陈凡回来,买了三只鸡,一只被我有气摔死了。另外还买了一些坛子,很累。
我独自坐在河边时,读完了《浮土德》的译者记,我对于这书还没有引起什么趣味,只是觉得那时歌德所处的环境和我很相同,他的矛盾也很相同,只是时代变了些。我担心我越会和共产党疏离了。
回来,L吿诉我组织部约她谈话,大概决定调她的工作了。她回来吿诉我说那里态度很不好,这是文协组织方面的规定。我懂得了这个斗争一定要展开起来了,我去寻艾思奇,他不在,回来我同群考虑了,他还劝我冷静冷静,后来决定他和烽先去谈。到夜黑时,我也去,艾思奇在家,我提出了以下几点:
1.组织方面既然对我的提议不考虑,这证明这里只有组织力量,行政力量,毫没有个人力量,所谓“民主”,“三三制”全是废话。这也证明文艺月会存在与否,无关重要,我决定辞去月会职责。
2.文协组织方面根据谣言,说我和L有恋爱的关系,趁着他们夫妇不合,来把责任放在我的身上,我决定要追究出这谣言的源起。
3.如果你艾思奇不负责任,我自行处理。
艾思奇答应暂缓调动L的工作,关于谣言慢慢调查。
星期日:上午到文艺学园参加开学,而后去桃林。下午参加五四奖金评判委员会。回来到L处,她丈夫在,我开畅地问了他的意见:
“……你们决定要分开……没有爱情的夫妻拖下去,是痛苦的,我有过这经验。如果你们为了我的关系,能够互相倾吐了自己的心脾,从此好起来,我很高兴,我做了你们的桥梁,总之,我有用了,我就高兴……”可是接着L吿诉我,组织部又要她去谈话了,我懂得了,这一定是他们小组刘白羽等要显示权力……今天群来说张惊秋去寻烽,说组织部决定调L了,这无疑一定要干一场了,我不让烽他们管这事。整日尽在不安和激动中,勉强使自己镇定,但这是不自然的,我知道自己涵养的功夫太差,不能够对一件意外的事情“措置裕如,不动声色”。
晚间在生活检讨会上,我终于把L调动的事情公布了,这引起了他们意外的惊骇,这不是他们所能意想的,这是一次胜利。起始我说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接着便以“同志们说话要负责任”开始:第一我说述了关于我和艾思奇谈话的经过。第二L调工作的缘起。第三我确定了不管组织方面怎样决定,如果不把这谣言的人和事弄清,L休想离开文协一步,如果若强迫,我就和他拼!……第四我指出了党人们在文协的堕落,工作不积极,不能帮助群众,不能做群众和党关系之间很好的桥梁增加革命的力量。最后我说:“如果这发生的谣言没有结果,或再有所新的发生,无论是谁,我是以此地组织是问,轻者我骂,重者打,再我就捅了他……我拼上几年徒刑……”我把我的短刀插在桌子上了,它在灯影里动着红绸,人们是沉默的=我是决心,如果真的冲突了,我决定要用刀对付他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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