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

……我步行回家时，要穿过肯辛顿花园。天很潮湿，有些薄雾。公园里空无一人。在小湖的岸边，我看到了一幕几乎在圣经中才会出现的景象：一位年轻士兵在喂天鹅与海鸥，他戴着眼镜，身上的军装又皱又脏。他从胳膊下的一个大袋子里取出些面包屑撒向鸟群。三只硕大的天鹅从水中上岸，优雅地弯下脖子，径直啄食士兵手掌中的面包屑。数以百计的鸥鸟围绕在士兵周围，放声鸣叫，用力地拍打翅膀。它们像着魔一样挤在他的周围，在空中争抢面包屑，有些还落在他的手臂上、肩膀上，甚至头上。这位小个子士兵身体瘦弱、动作笨拙，还带着些淡淡的忧伤。他透过镜片，略带惊异地看着这个鸟儿王国，好像在说：“是啊，人与自然本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