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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夏伊勒日记>19400618

巴黎,6月18日

贝当元帅要求停战!
已经被事态发展惊呆了的巴黎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这些人也不例外。
法国军队必须认输是明摆着的。
但是,我们大多数人都认为,法军将会像荷军和比军一样投降,而政府则会像雷诺吹嘘的那样出走非洲。
依靠海军和非洲军团,法国在那里还可以抵挡相当长时期。

巴黎居民通过广播喇叭得知了关于贝当的消息,德国人在城里几乎每个广场上都安装了广播设备。
当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协和广场上与一群法国男女站在一起。
他们几乎被惊呆了。
在克里龙旅馆前(签订对德和约时伍德罗·威尔逊曾在这里住过),汽车不断开来并卸下戴着金色肩章的军官。
到处是夹鼻单片眼镜、叮当作响的靴跟和敬礼。
就在那个全欧洲都无与伦比的广场上,你可以看到马德莱娜教堂、卢浮宫、远处塞纳河边的圣母院、摄政王宫、埋葬拿破仑的荣军院金色圆顶,还有飘扬着一面巨大“卐”字旗的埃菲尔铁塔。
此外,还可以看到爱丽舍宫和凯旋门。
协和广场上的人们并未注意克里龙旅馆德军司令部前的骚动。
他们先是盯着地上,然后相互看着。
他们说道:
“贝当要投降!
这意味着什么?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看上去无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今晚的巴黎是古怪的,而且对我而言,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晚9点,即天黑前一小时,开始实行宵禁。
仍然强制实行灯火管制。
今晚,街道上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巴黎那艳丽的灯光、笑声、音乐和大街上的女人呢?那都是在什么时候?而眼前这一切又都意味着什么?

今天,我注意到德军和市民之间的一些友好表示。
大多数士兵似乎是奥地利人,非常有礼貌,其中不少人会说法语。
大多数德国军人的举止就像天真的游客,这对巴黎人来说倒是个愉快的发现。
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几乎每个德国兵都带着一部相机。
我今天看到数以千计的德国兵,在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和荣军院拍照。
数以千计的德国兵整天都聚集在无名烈士墓前,那里拱门下的火炬依然在燃烧。
他们摘下军帽,露出满头的金发,行注目礼。

昨天,有两种报纸开始在巴黎发行,一种是《胜利报》(生活中常有这种颇具讽刺意味的东西),一种是《晨祷报》。
昨天,我在美国使馆看到了《晨祷报》的出版商布埃诺——瓦里拉。
有人告诉我,他急于取悦德国人,并希望自己的报纸一开头便占据有利位置。
该报已经开始攻击英国,将法国的困境归咎于英国!
《胜利报》则是由一个思想奇怪的人经营的,他敦促巴黎人不要再说“德国佬”了。
昨天,该报的社论在结尾时高呼:
“巴黎万岁!
法国万岁!”

昨天,德军搬进了贝斯的旅馆,但他们勇敢地坚守在自己住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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