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夏伊勒日记>19400101
柏林,1940年1月1日
今年将带来什么呢?是希特勒昨晚所吹嘘的决定性结果吗?我还没碰到哪一个德国人不是死心塌地相信这一点。
当然,这种虚假的战争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希特勒必须不断取得新的胜利,否则其体系就有崩溃之虞。
昨晚,在选帝侯大街上看到的醉汉,比我以往在柏林全城看到的还多。
希姆莱派出数以千计的警察散布在城里,以确保无人使用私车以及咖啡馆在凌晨1点时打烊。
在西格里德·舒尔茨家度过1939年的最后时刻,随后在帝国广播公司与德国人消磨了一个小时,然后又与罗素·希尔一起去弗吉尼亚家。
凌晨2点左右,我们在选帝侯大街跳进一辆出租汽车。
一对德国夫妇及其大约12岁的女儿从另一侧车门也钻了进来,我们于是决定共享这辆车,因为实际上几乎没有出租车了。
紧接着,一名士兵及其女友也钻了进来,紧挨司机坐下。
我们没走多远,一名警察便拦住了车,并命令我们都出来,理由是除非公务在身,否则不能坐出租车。
我承认,在新年夜凌晨2点我的确没有公务在身,但是我们带着一个孩子,而且她还得了病。
最后,他同意让我们再次挤进车里。
我们行驶了没有几个街区,那个士兵便开始大发脾气。
我说不清是因为喝醉了,还是由于弹震症。
不管怎么说,他叫嚷着要司机停车并让他出去。
然后那个女友先是冲他尖叫,随后又冲司机尖叫,不知要干什么。
那个司机,不知是由于喝醉了,还是因为我不了解的性格问题,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们继续前进。
然后,前座乘客的神经质开始传染后座乘客,我们五个人正在那里挤作一团。
小女孩突然开始尖叫,不知是因为幽闭恐惧症,还是由于害怕那个尖叫的士兵,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罗素和我都有些拿不准。
她也叫喊着企图出去。
她的母亲加入了她的行列。
然后就是她的父亲。
最后,司机显然被骚乱惊醒,终于决定停车。
走到马路边后,那个父亲和士兵开始激烈争吵,辩论到底是谁毁了谁的大年夜。
罗素和我以及司机偷偷开车溜走,让他们在那里争论个水落石出。
我们的结论是,战争使人神经错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