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391026
1939年10月26日
星期四
下午三时同刘,还有一个考古学家夫妇同去南虹学校听戴粹伦的小提琴。这是一个有浓发的青年人,穿黄色中山装。他是在政府供职做音乐教员的。
—共五个曲子,第一个是海登的奏鸣曲,第二,第三(小夜曲)是法国作曲家的,第四个是波兰作曲家的。我对于音乐知道得很少,觉得他还在学习期间,没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全部曲以最后的为好,在听的时候,我极力要寻找音乐和他种艺术的相似点,更是文学。我发现音乐是人的感情最本质的,提炼得最清的,是人类感情的最髙峰,也是人类感情最脆弱的一点…伴奏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美国妇人,对于她的钢琴,我并没听出什么特殊的意味。
晚饭吃于刘家,谈到我们将来的行止,周文说他不久将要去山西。人对于将要离去的人或死了的人总是容易引起一种忏悔和依恋之感的。
计划明年五月前去延安。第一,在那里可以不顾到生活和人事关系。第二,可以写完《第三代》,学俄文,马列著作。第三,可以使芬有个学习和改造自己的机会。第四,那里的政治环境较安全些。在未走之前:[1]极力使‘‘文协”及“文协”以外的青年文艺工作者能有独立战斗的能力。[2]将《四地文集》印出,长诗写完。
在书店看完一篇新旧俄国作家的比较(载读书月报),也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有点不好过!但我应该坚强地生活下去。
宁口J饿死,不写自己所不要写的文章。
宁可饿死,不在自己所不喜欢的书店出书。
我相信,我的光明不久就要到来。
发:健柳,惕力,纪滢,德谦信各一。
风兄;曹葆华君是一位忠实的文艺工作者,对于翻译更属努力,他今译的一篇《论政治诗》,很乐在《七月》上发表,因为《七月》属一正式文艺杂志故也,他也很同意《七月》的态度。
这篇译文我读过了,我凳得还很重要,对于当前乱立门派的诗人们,也是一点借镜P只是有的地方太偏重特殊(苏联本国),对于一般问题谈得很少,而且字数也不少,大约《七月》恐不能容纳。你可读一遍,如不能用时,即请转寄《中苏文化》鄞伯奇处即可。拜托。
即此祝好萧上十,廿六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