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

我们与英法的谈判似乎已经破裂。早在7月，莫斯科就有强烈的愿望要求终止谈判。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通过从各种渠道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判断，情况大致如下。

8月12日，军事代表团之间的谈判于莫斯科开幕，苏联请英法两国代表团出示国书。结果，军事代表团什么都没带。这自然会给人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苏联要求英国人和法国人分别从伦敦和巴黎获取必要的文件。几天后，他们收到并提交了这些文件，但……这些文件太笼统、太含糊，我们开始了解到伦敦和巴黎没有认真签署协议的打算。

接下来是波兰问题。英法两国提出他们在波兰有需要时所能提供的援助，并询问苏联方面可以为波兰做些什么，伏罗希洛夫同志概述了我们的计划。由于苏联与德国没有共同边界，苏联当然能向波兰、法国和英国提供有效的援助，只要波兰让红军通过其领土。……波兰政府断然拒绝让苏联军队通过其领土，甚至宣称不需要苏联的任何援助。如果英国和法国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波兰自己能应付。波兰人最害怕的情景是红军穿过毕苏斯基的出生地维尔诺。他们大声叫道：“如果我们允许俄罗斯军队通过维尔诺，毕苏斯基的鬼魂将从坟墓里钻出来。”

……谈判在这个问题上停滞不前。已经形成僵局。事实上，如果波兰人断然拒绝唯一能拯救波兰的计划，那么与英国人和法国人谈判又有什么用？

这再次证明，英法对达成协议的态度并不认真。抑或是他们煽动波兰人拒绝我们的建议？

感觉一些重大决定正在酝酿中……

郭泰祺告诉我，英国政府经过多次拖延和犹豫后，最终向中国提供三百万英镑的贷款，期限为十四年，利率是百分之五。然而，他们认为这个协议应该保密。这显示了英国人多么惧怕日本人。

一个不寻常的细节。一切准备就绪后，外交部远东司司长致电郭泰祺，要求他发函确认在中国签署的协议不会被泄露。郭泰祺说，如果外交部以书面形式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会提供这样一封信函。外交部吓了一跳，保持沉默。

【（英）加布里埃尔·戈罗德茨基编注】

尽管英国政府接受了苏联希望迅速开展军事谈判的想法，但代表团被指示“慢慢进行对话”，“有保留地”对待俄罗斯人直到达成政治协议，并“等待伦敦授权才可处理核心问题”。苏里茨从巴黎向莫洛托夫发出警告，说杜门克将军对这些“不外乎宽泛和刻板的语句和言论”的指示感到不满。他在执行这项任务时，不禁想到“这艘旧货轮”具有一些象征意义，“……是古老的英国商业舰队的代表。坚固，有些过时，船员全是印度人，带着帝国的印记”。

8月16日，谈判陷入僵局，而德国的压力越来越大。伏罗希洛夫元帅警告，“明确”回应苏联“尽快”进入波兰的要求“至关重要”。莫洛托夫在与美国大使对话时坚持认为谈判具有“重大意义”，并且“期待谈判取得成功”，只是要以缔结互助的“具体义务”而非“一般性声明”结束谈判。杜门克及时告知他的政府，俄罗斯人“明确表示不打算搁置……而是认真采取行动”。他对苏联表述其潜在军事援助的“精确”印象深刻，他估计这是“相当大的……占我们即将部署军队的百分之七十至百分之百”。法国于8月22日向伏罗希洛夫传递了部分积极的回应，但此类援助的性质取决于“事件的进程”。然而，到目前为止，德国已经发布了一个重磅消息：里宾特洛甫和一大批顾问将在第二天早上飞往莫斯科，签署一项互不侵犯条约。

【编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