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39:19390202:19390202-c-prc-dib-026-杨朝熙日记



杨朝熙日记>19390202

1939年02月02日
为了要写文章,饭后去剧团找莫耶介绍安平王友美谈话。
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得了母亲的同意来参加剧团的。
言语短少,有点害羞,所以没有谈出些什么。
中途碰见成荫,遂又到剧团第二队找一个交城初中学生谈话。
大家坐在炕上,吃着花生豆,快快活活地打发了两个钟头。
回家的途中听见炮声。
跑去赶集的雷,半途就又回转来了。
于是大家向他打趣。
大肆嘲笑。
这种激将法很有效,紧接着他又骑上马出发了。
而在傍晚时候终于给我带了牙刷和烟草回来。
最叫人高兴的是,几经寻访,烟杆也弄到了!
这事应得感谢房主人的孙儿,一个十分灵活的男孩。
这时,联络参谋来说,七一六团在三十里外同敌人开火了。
继续得到一些有关战斗的零零碎碎的消息。
临睡前卫生处在收拾驮子。
虽说尚未奉到出发的命令,我们的心情却也不免波动起来。
睡不着。
听见狗叫。
终于被一种突然而起的低沉的扰攘声,把我从炕上轰起来了。
十字口围有很多老乡,一辆牛车,几副担架。
两三个老乡端了茶水站在旁边。
担架是木板扎成的,可能是用的门扇。
我走向一位躺在担架上的同志。
“同志,喝开水么?”我问。
伤员十分沉静地答道:“不用。”
人很年轻,没有呻吟,但是他的伤势似乎不轻。
他拒绝到牛车上去。
因为另外一个重伤干部,被人抬在肩头,从村庄南头的暗夜中消失了。
一位早已躺在一辆牛车上的卫生员也要求留下来,他呻吟道:“难道我们不是带的伤吗?!”
光景年纪也轻。
一位同志安慰着他,说明不能让他留下来的原因,并为他和另一位不住叫冷的伤兵盖上被子;这是护送他们的通信员从自己背包上解下来的。
接着,牛车就出发了。
碰见一位熟人,彼此闲谈了几句。
月明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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