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1月21日

晴

晨七时，正在行军中，前面的同志一个接一个传送军团首长的指示：萧忠渭同志速来有事，我立即跑步到军团指挥地，林军团长，聂荣臻政委，左权参谋长要我带个通讯员下山，向毛主席，周副主席汇报：我们一军团已于凌晨五点半钟在直罗镇东北，正北和西北方向全面展开，十三团在直罗镇东北协同十五军团的部队拦腰阻击敌人，红二师在直罗镇西北大山上，红四师正向黑水寺运动，一切按照毛主席的指示作了部署，军团指挥所在南山坡，问毛主席有什么指示，接受任务后，我带着通讯员飞跑起来，到了北山坡上，我走到毛主席跟前，行了个军礼，将军团首长的话报告了他，毛主席听后沉思了片刻，随即站起身来，右手指向直罗镇南山说，你回去告诉你们军团首长，这个仗一定要打好！你们二师突击到直罗镇时要很好协同十五军团作战，彭德怀同志跟十五军团行动，要特别注意同他联系，要加强团结和协作，毛主席用十分肯定的口气说：我们要的是歼灭战，不要击溃战，我牢牢记住毛主席的指示，迅速赶回军团指挥所去。

在归途中，路过第五个山头时，看到黄甦政委的遗体，前天他还对我说，中央调他到陕南七十三师当政委，直罗镇战役传到他耳边，他坚决要求等打完这一仗后再去任职，现在却不幸中弹牺牲了，黄甦同志是红军的好指挥员，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儿子，他参加过广州暴动，左右江暴动，是红七军的领导者之一，我悲痛地脱帽，立正，站在黄甦同志的遗体旁，静默片刻，然后说：敬爱的老政委，向您默哀！向您学习！晚七时左右，在一个山梁斜坡的小沟边，找到了军团首长，转达了毛主席的指示，这时，红二师已冲进直罗镇，十五军团在南山把敌人的指挥系统打乱了，敌人就像乱杆下的鸭子溃败下来。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牛元峰的一○九师被歼，牛师长被活捉。

董英斌一○六师的一个团也被歼，敌一○八师，一一一师不得不退回甘肃合水县，敌东路一一七师也不得不退出鄜县，陕北苏区出现了一个新的局面。

这次战斗中，我军团直属队捉到四百多名俘虏，缴获牲口百余匹，枪炮无数。

战斗结束后，部队转移到桃岸宿营，深夜，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静，不时眼望北山坡，似远处有灯火，也许毛主席，周副主席仍在指挥阵地上，拨弄蒋介石继续犯错误，毛主席，周副主席多么辛苦，率领我们一路长征，到陕北后，脚未歇，就亲临前线，指挥这场有决定意义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