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 星期五

晚间在景荣处，听他谈起去年暑假在乡间所闻的齐东野语，颇觉有趣。据乡下老头儿说：“蒋总司令实是乌龟精出世，故每战遇雨必胜，以龟为水族也。且有一次，蒋氏办公偶倦，凭案小寐，侍卫入内奉茶，见之大惊，竟失手将金盘玉杯坠地击破。蒋氏惊醒询问，侍卫以适间朦胧中见一金龙张牙舞爪，是以惊悸失手为辞，蒋笑而不言。”有人云：中原会战，蒋军确在雨中战胜阎军，此乃由于阎军多抽白面，雨水战场中不能点火，故阎军败绩；当时人有阎锡山在山西练海军之说，实则其军人多服用海洛英也。我于民国十六年时，在乡间亦闻乡人言氏之能战胜孙传芳，其名字上即已预伏谶兆，“介”字像人两道着地，“石”则稳如磐石之意，人在石上，自然不倒；“传”字虽为人傍，然斜人不稳，故必败。又前在光华附中时，闻一同学云：“蒋氏祖墓在奉化，风水甚佳。蒋氏之得有今日地步，皆祖墓之赐也，蒋氏不欲忘本，故时常返里扫墓。但据善于图鉴者云，其坟前一泓清水，尚嫌过低，若能引之使稍高数尺，必有九五之尊。蒋氏闻之，即令修理坟前之水道，能否应验，且观将来。”这些故事使我联想到《史记》中的《高祖本记》。帝王之出必要征兆，这种原始信仰仍残留于乡间，至今不减。这是今日中国革命所以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