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日 星期三 二月十七号 阴

与唐术白函： 世局如是，诚足使人寡欢。然君子处草昧变化之时，要当有乐天知命之学。生老病死，时至即行。不然，虽为申徒狄立槁，于己于人，又何益乎。此亦知道者所不为也。近日少年，以出洋求学为人生登峰造极之业。按其所得，舍干禄而外，亦无别项用处。敝处于子弟出洋一事，亦自淡漠然也。 还乡后坐卧一小楼，舍看云听雨之外，有兴时稍稍临池遣日。从前所喜哲学历史诸书，今皆不能看，亦不喜谈时事，槁木死灰，惟不死而已。以此却是心志恬然，委心任化，故人不必为我悬悬也。 自南宋以来，士大夫所以自为谋者，较诸秦缪丑诸人，为巧多矣。嗟乎！事真不可一端论也。 蔡子民人格甚高，然于世事往往如庄生所云，知其过而不知其所以过。偏喜新理，而不识其时之未至。则人虽良士，亦与汪精卫、李石曾、王儒堂、章枚叔诸公，同归于神经病一流而已。于世事不但无补，且有害也。咄咄学生，救国良苦。顾中国之可救与否不可知；而他日决非此种学生，所能济事者，则可决也。 老境侵寻，生趣渐薄，幸尚能以看书有得为乐。除教导儿女外，丹铅尚不离手，穆勒名学，终必成之。俟秋凉耳，生计颇窘，然得粗了，亦即听之，不复向胡奴乞米矣。 《周易》终无通诂，可先看王、程、苏三注，取触意绪而已。读《天演论》下篇，稍读《般若》、《楞严》诸经，已足通晓，不必深入佛海也。

午后二时过蒲泽东，留一片。至斧私处，同座有李亚衡、培甫、何叔宜、冯一披、祝屺怀、郭敬宇，向仙樵；向育仁后来，另一座。席散票选常任成都公学董事，当选者： 向仙樵、李培甫十三票，杨吉甫十二票，何叔宜十票，刘星垣、夏斧私九票，郭敬宇、祝屺怀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