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里日记>19250712
1925年07月12日
平明即发王村铺,三十里泾州,先往河北王母宫,见有折断佛头三四在瓦砾中,殆为夫已氏前次来游所留存者欤?是真可伤矣!遂进北门,往访知事郎君,尚高卧未起,其政简可想。
晤其幕友某君,亦因余至而起身者,可感也。
询以永宁里石窟寺,茫然无以应,承招一捕快来,同出南门。
安置车辆讫,骑马出东关,马、孙二君偕行。
经王家沟时,据闻隔岸南石窟寺所剥离之佛像,尚未兴修。
东行约五里,渡河,石窟七,朗然在目。
以径川即经行其下,不能登涉,须绕道上坡复下,始进东侧第一窟,由此通行,以次至第六窟而止。
第一至第四均系空洞,第五窟有新塑佛像数尊,第六窟中央大佛一,高近二丈,胁侍稍逊之,确系北魏作品。
东坡中途复有二小洞,三面造像,隐约可辨,此为泾川盛涨时水流冲洗所致,其第一至第四窟壁间,冲刷痕迹,亦极明显。
此处乡民称为丈八寺,按之《泾州志》,寺观门有“石窟寺在永宁里,至治十五里”一则“,《甘肃新通志》则称丈八寺在永宁里”云。
以方位证之,《泾州志》所记之永宁里石窟寺与《新通志》所载之丈八寺实为一处,石窟寺为其古名,丈八寺为其俗称,犹之吾人恒见所称之石佛寺、千佛寺、大佛寺等等(崇信、合水均有丈八寺),而此乡民所称之丈八寺,即系二志所记载之丈八寺及石窟寺。
此寺之名称即定,然后得以解决从前所发生之疑问矣。
(一)永宁里之石窟寺现尚残存一部(。
二)宫山大佛洞与永宁里之石窟寺毫不相涉。
惟尚有怀疑者,王家沟之南石窟寺是否对此石窟寺而言。
此外即别无所谓北石窟寺?抑所谓北石窟寺者,为傅闻所知之镇原石窟寺?此则非余所知矣。
由石窟寺回至泾川南关,已近三时,余自早至此,尚未进食也。
不及赶宿高家坳,遂决计在此停留半日。
四时与孙君往游嵩山高峰寺。
《志》称嵩山高峰寺有魏唐碑刻,文庙所保存之《嵩显寺碑》及大唐《重修高公佛堂碣》即自此处移去者。
遂上南关东坡小道,达其巅,仅有小屋一,供药王神像,别无殿宇。
碑刻卧草莽中者有三四石,均系明、清重修碑记,景泰七年大钟一,断头损手之石造像一,台座有题铭,惜已缺年号一角,余以弃置此间,不若携归吾校,遂由孙君裹之回店。
余复进城,至永爱寺,国民学校适在院中授课,即退出。
招拓碑者,拓文庙唐碑,并回至文庙细审《南石窟寺碑记》原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