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哉日记>19220218
二月十八日
阴雨
翻阅近旬《晨报》。
第一师范被人嫉视,由来已久,这回政府决计更易校长,以实行其所谓整顿者,初辟鹿山为秘书长,鹿山不就;又托人讽使辞职,谓学校太糟,舆论攻击得很。鹿山说:“我自认学校办得非常之好,比省城任何学校都好些。说不好的是何人?请指出不好的处所来。说学风坏,坏点何在?说不上课、不试验,成绩俱在,可派人调查;不过,调查的人要出名,调查的事要公开。又本期教职员我已聘定,学生于我感情很好,我不忍抛之去,无论如何我不辞职;政府要撤就撤,这是他的职权。”其人不得要领而去。政府亦找不得替人,也就搁起。日昨赵派江隽至鹿山舍说:“舆论不好,你办的学校糟到这样,省长还是要你早辞职。”鹿山大不谓然,说:“我学校学生和教员没有不好,我要省署来查,他又不来。撤则可,辞就不能。”江说:“你不肯辞,还是亲去会会省长。”鹿山往会省长,省长说:“你定要办这学校,有甚么味?”“其味无穷,比甚么都好。”“你学校糟到这样,学生教员都糟,你还不知道?”“我校学生教员都好,寻不出不好的所在。”“你是个讲旧学的,怎么使学校新到那样?”“我看我校还是旧了一点,你所谓新,是指什么?”“大约你不晓得,我打算整顿一番,已委了个姓孔的,你还是辞职的好。”“委了人很好,我是不辞的。姓孔的是孔竞存么?”“不是,不是。”“是谁?”“叫什么孔昭绶罢!”“我是不辞的,若说我校不好,尽可调查。”“那就要派个你亲信的人去!”李佑文在旁说:“什么婊子王八旦都可以,只要他出名,只要他把事实公开。老实说一句,现在的新不要去遏抑,也不能遏抑,越遏抑越新。”省长连忙作揖说:“委状调查就是,你还是去干,但要加整顿。”“请你开出整顿的方法来,我照办。”“不是!你不大到校,不晓得。”“难道你还晓得些?我从前要三天才去一次,以后我每天去一次,这倒可以。”这一段话可存之,资消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