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11209
1911年12月09日
施陶费尔一伯恩说:“创作甜美的东西掩盖了它绝对的价值。”
如果人们静静地停留在一本带信件和回忆录的书上,不管是哪一个人的书,这里说的是卡尔·施陶费尔一伯恩的书,如果人们不是出于自己的力量将这个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因为属于这种情况的毕竟是艺术,而且艺术本身就是愉悦的,而是听之任之地——谁只要不进行反抗,这种情况就马上会在他身上发生——由招来的那位陌生人将自己拽走,并让自己做了他的亲戚,以后就不再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如果人们合上书又回到自己身上来,如果人们在这样的远足和这样的休整之后在他的新认识的、重新松动的、从遥远处观察了一个时辰的自己的本性里又有了更好的感觉,并带着比较自由的脑袋留下的话。
——以后,它才能使我们惊奇,不管其生动性,那种陌生的生活情况被一成不变地记述在书中,根据我们的经验,虽然我们认为已经知道,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要比那种对这个生活经历的描绘离这个生活经历更远的了,比如说对一位朋友死亡的悲哀。
但对我们这些人合适的东西,对陌生人就并不是那样了。
如果我们因为用我们的写信不能满足自己的感情的话,——在这里自然有许多从层次上说双方面都模糊的东西——如果在我们最佳状态中一再出现的那种表达肯定对我们本身有帮助的话,如“无法描绘的”、“不可言状的”,或者一种“多么悲伤”、“多么美丽”,接着紧跟它们的便是一种很快拆碎的用dα β连词带出的从句,这样,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值得为此付出才智去冷静而认真地理解那些陌生的报道,跟自己写信比,至少在这个范围里,我们就缺少这种冷静与认真。
对于那种视情况而定一下子注意到前面放着的信或将它捏皱了的感觉,我们是处在那个一无所知状态中,正是这种无知变成了理解,因为我们被迫抓住这里放着的这封信,只是相信这里面所说的东西,就是说找到了已经完全表达出来的东西,只要这一种完美的表达是合理的,从这里就显然地看到了进入最赋有人性境界的道路。
如此,例如卡尔·施陶费尔的信件只是包含着关于一个艺术家短促一生的报道……〔中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