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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史大事记>19111101
11月1日(九月十一日)
清军冯国璋部攻占汉口,黄兴率民军退守汉阳。清军在汉口市区纵火焚掠,火势延烧三日不止,繁华商店化为焦土。
△ 孙中山自纽约电荷马李,告以黄兴已安抵汉口,国内形势大有改善。明日可乘轮赴伦敦。
△ 同盟会中部总会陈其美、钮永建、李平书等集议,议定“上海先动,苏杭应之”行动方案,以支援武昌。
△ 袁世凯第三次致书黎元洪,提出清廷已下罪己诏,决定实行立宪,要求黎“务宜设法和平了结”,保证“不独不咎既往,尚可重用,相助办理朝政”。
△ 清廷准奕劻内阁辞职,授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着即来京组织完全内阁,仍节制调遣派赴湖北陆海各军及长江水师。
△ 清廷以庆亲王奕劻充弼德院院长,大学士那桐、徐世昌、协办大学士荣庆充弼德院顾问大臣;以前两江总督魏光焘为湖广总督,以荫昌为军谘大臣,仍暂管陆军大臣事务。
△ 清廷据奏报,京师市面日见恐慌,令民政部亟行出示剀切晓喻,以安定人心。
△ 留日学生及沪宁等地学生300人乘日本“大利丸”轮到汉口,加入民军。
△ 云南临安(今建水)新军七十五标起义,次日成立南军军政府,推民军统领朱朝瑛为统领,新军教练官、革命党人赵复祥为副统领。
△ 安(东)奉(天)铁路全线通车。
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11101
1911年11月01日
今天开始如饥似渴地、幸运地读格雷茨的《犹太教历史》。
因为我对此的要求远远地超过了朗读,这对我来说,首先比我想的还要陌生,而且,为通过静思来聚集我身上的犹太特性,有些地方我必须要遵守。
将近结尾处,在新占领的迦南建立的第一个不完善的居民点和有关人民英雄(约书亚、裁判官、伊利斯)不完全的可靠的传说已经紧紧抓住了我。
昨天晚上与克卢格夫人告别。
我们,我和洛维,沿着车厢跑,并看见克卢格夫人从最后一节车厢关着的窗子里的昏暗中朝外看。
她还在车厢里迅速地朝我们伸出胳膊,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她在里面披着敞开的宽大外衣站了好一会儿,直至与她对面的那位神秘的克卢格先生立起身来,他只能是苦涩地张着大大的嘴巴,不过很快地、就好像是永远地又闭上了。
我曾经有过15分钟与克卢格先生待在一起,只是很少讲话,而且大概也只看了两眼。
一般在轻柔缠绵的交谈中,我是离不开克卢格夫人的眼睛的。
她完全为我目前的状况克制着,但在她的想象中,这种克制比实际更为厉害。
在她转向洛维一再叫着“喂,洛维”时,其实她是在向我说话,如果说因为她丈夫有时只让她的右肩靠着窗户而压着她衣服和被风吹鼓起来外衣的时候她推她丈夫的话,那是她在用这种方式来努力地给我一个无言的信号。
在我想象中的第一个印象是,我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特别的愉快。
正确的印象大约是,她极少要我一起唱歌,如果她问我一些什么,我可惜总是那么没有什么念头地回答错了(“您懂这个吗?”我说:“懂。”
但她想要的回答是“不懂”,为了再回答,“我也不懂”),她第二次没将她的风景明信片给我。
我偏爱契西克夫人,我想给她献花而伤害了克卢格夫人。
但对我博士学位的尊重导致了这种反感,这种尊重并不因为我幼稚的外表而受到妨碍,倒不如说因此而更受尊重了。
这尊重如此威严,它从它虽然是经常的,但完全不是特别加重语气的致词“您知道,博士先生”中听起来有这样的感觉。
我一半是无意识地表示遗憾,获取这样的致词少得可怜,并又问自己,我是不是不需要从每个人那里得到完全一样的致词。
可是这个时候,我被她作为人那样地尊重,而我却更是以观众身份出现的。
当她唱歌的时候,我就容光焕发;当她在舞台上的时候,我整个时间都大笑不止,并看着她,我跟着一起唱那个旋律,说着那些台词;在一些演出后我向她致谢;因此,她自然又很好地容忍了我。
但如果她以这种感觉跟我交谈,我就会发窘,这肯定使她带着那颗心又回到她当初的厌恶中去,并自持在那里。
她就肯定会越发努力地将我当观众来回报,她很喜欢做这些事,因为她是一个爱虚荣的演员和一位好心肠的妇女。
特别是当她在那上边车厢窗户里沉默的时候,她用一种因尴尬和狡黠而入迷的嘴巴和眯起的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在从嘴巴处伸出的皱纹之上流着泪水。
她一定相信我爱上她了,这也是真实的,她用那种目光传递给我那种唯一的满足,这是她作为有经验的却年轻的贤妻良母能够给予一位她想象的博士的满足。
那种目光是那样迫切,并被这样的话语如“这里有如此可爱的客人,特别是个别的”支撑着,我只有自卫,在那些瞬间,我朝她的丈夫看去。
在我将他们两人作比较时,我对此感到一种莫名的惊奇,他们一起从我们这儿离去,可是只顾关心我们,他们却没有互相看一眼。
洛维问他们是不是得到了好位置,“对,这里有空。”
克卢格夫人回答,并向车厢里边匆匆看了一眼,车厢里的空气被丈夫的抽烟污染了。
我们谈到她的孩子,他们为爱他们而离开的;他们有四个孩子,三个是男孩,最大的9岁,他们已经18个月没见到他们了。
当一个男子在附近迅速登上车厢的时候,看来列车就要启动了,我们赶快告别,互相伸出手来,我拿下帽子,然后将它放于胸前,像人们在列车开动的时候那样,我们往后退,人们以此来表明,所有一切都过去了,人们已经承受住了这些。
可是列车并没有开,我们便又走近去,我感到十分高兴的是她打听了我的姐妹们。
突然,列车慢慢地开动了。
克卢格夫人拿出手绢准备示意,我说要给她写信,她大声地问我是不是知道她的地址,可是她已经离得太远了,我无法用说话来答她,我就向洛维指指,意思说,我可以从他那里知道地址。
好吧,她向我和洛维点头,并让手绢在空中飘起来,我举起帽子,一开始并不那么自在,后来,她越走越远,我也就越来越无拘束了。
我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我有了这样的印象,那趟列车根本没有开走,而只是在车站行驶了一小段距离,为给我们作表演,后来便消逝了。
当天晚上,在半睡的状态中,克卢格夫人在我面前不自然地显得矮小了,几乎腿也没有了,扭拧着双手,脸孔也变形了,好像是她遇到了极大的不幸。
今天下午,孤寂的痛苦来到我的全身是那么铺天盖地、那么强烈,使我发现,我通过这个写作得到的以及我真的并不是为这个目的而支配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消耗殆尽。
克卢格先生一旦来到一个新的城市,人们会注意到,他和他夫人的首饰是怎样消失在当铺里。
在临离开时,他又慢慢地将它们赎出来。
哲学家门德尔松夫人喜爱的句子:在全世界的面前我是多么不舒服啊!
与克卢格夫人告别时最重要的印象之一是,我总是不得不相信,作为一个平常的市民阶层的女人,她用强大的威力坚持在真正的人的使命高度之下,只需一步之跃,只需要闯开大门,只需要一线打开的光亮,就成了演员,并使我折服。
她确实也是站在上面,而我站在下面,就如在剧院里一样。
——她16岁就结婚了,现在已26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