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11022
1911年10月22日
昨天在犹太人那里。
夏尔坎斯基的《科尔·尼德尔》是部颇糟的剧本,它却有一个不错的诙谐的写信场景,还有并排站着的恋人虔诚地用交叉的双手做祷告。
皈依异端裁判所大审讯官靠着约柜前的帷幕,他登上台阶,停立在那里,歪着脑袋,嘴唇贴着帷幕,将祈祷书保持在他发出啪嗒声响的牙齿前面。
在第四个晚上,我第一次为得到一个丰富的印象而明显地感到无能为力。
对此,我要归咎于我们的大团体,以及我妹妹在用饭时的来访。
尽管如此,我也许可以不那么虚弱。
由于我对契西克夫人的爱,我的行为有点可怜,她也只是因为马克斯才坐在我的旁边。
我又可以上楼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契西克夫人(我是那么喜欢写这个名字)就是在桌边吃烤鹅的时候也喜欢偏侧她的头。
如果人们先仔细地沿着面颊看去,然后再分别地品味各个部分,你这时肯定不用先抬眼皮,因为它们都已经抬起来了,同时,透出的那一束浅蓝色的光诱使你跃跃欲试,人们相信随着目光而来到她的眼皮之下。
从她众多地道的戏剧中,她有时推出拳头,转动手臂,手臂拉着裹住身体藏在裙褶里的长衣裙的后襟,分开的手指放在胸上,因为失去艺术性的吼叫是令人不满足的。
她的表演并不丰富,用可怕的目光看着她的表演对手,在小小的舞台上寻觅着一条出路,温柔的嗓子在直线的、短暂的上升中只有借助于较大的内部共鸣,不用使劲,就显出英雄的形象,欢快通过她舒展开的面庞,越过高高额头,直至头发,渗透进她的全身。
在独唱的时候,她自得其乐,不用再增添新的手段,逼得观众去关心她整个的身体,没有更多的了。
这是全部的真实情况,因此可以确信,人们不能从她那里夺去哪怕是最微小的效果,她是独立于表演的,也是独立于我们的。
我们对这些演员有着同情,这同情是非常善意的,是不要获取什么的,而且也绝对不用得到感谢和光彩的,这同情本来只是对许多可贵的努力,以及主要是对我们的悲哀命运的同情。
因此,这同情也是那种过分坚强的表现,因为它从表面上是在寻求陌生人们的支持,而实际上是我们的一部分。
不管怎样,但它与演员们总是联系得那么紧密,使我现在怎么也不能摆脱他们。
因为我认识到,这同情正更为固执地与他们连结在一起。
契西克夫人肌肉发达的面颊上显出令人注目的光泽,显出她那种有点儿没成形的小姑娘形象。
和洛维及我的妹妹散步三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