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1911:19110218:19110218-年月日



年月日>19110218

上一日:19110217-年月日

下一日:19110219-年月日



中华民国史大事记>19110218

2月18日(正月二十日)

陆军大臣荫昌奏陈,时局阽危,宜早定军国大计,胪举筹办征兵、购制军械、修筑铁路、急筹开矿、奖劝工商、注重外交等十端,请饬廷臣协议,早决大计。

 



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10218

1911年02月18日
弗里德兰、赖兴贝格[1]之旅
我也许得整夜忙于复写,在我面前有着那么多的东西,但那只是不清纯的东西。据我回忆在我早先用一种转变,一种小小的、就本身而言还是令我幸运的转变能够逃避它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威力通过我而得到这些东西的呢!
车厢里赖兴贝格的犹太人一开始只是用小声的喊叫越过快车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快车是按车票的票价而定的。在这个时间里一个干瘦的旅行者——人称他为不可靠的人——狼吞虎咽地啃着火腿、面包和两根香肠,他用一把刀子切穿香肠的外皮,直至他最终将所有的残余和废纸扔到暖气管后边的长凳下面。在吃东西的时候他以那种没有必要的、令我那么同情的,但徒然模仿的热情和匆促朝着我翻动着两份晚报。他长着一对招风耳、有点宽平的鼻子,并用有力的双手揩拭着头发和面孔,将自己整干净些,这也是我所不能这样做的。
在我对面一位细声细语的、听力很弱的先生,留着山羊胡子,并不暴露真面貌,先是用一种轻蔑的表情对着这位赖兴贝格犹太人悄悄地嘲笑,这个时候,我一直带着一些反感,但出自一种不知怎么的尊敬,在领悟之后,便通过目光参与进去了。后来清楚,这位读星期一报的人,正吃着什么东西,在一个站头买了葡萄酒,并照我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喝,实在没有多少价值。
还有一位年轻且红红面颊的小伙子,他一直在读着《趣事报》,而且毫无顾忌地用手将报纸扯起来,并将它最终用那种一直令我钦佩的闲散人的认真折叠起来,就好像那是一块丝绸,使劲地压紧,从里面压角,从外面固定,叩击着平面,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大概他到家还要读吧。他在什么地方下车的,我不得而知。
在弗里德兰的饭店。大大的客厅。我想起十字架上的耶稣,那里大概根本没有。——没有抽水马桶,暴风雪是从下面上来的。有一段时间,我是唯一的客人。左右附近绝大多数的婚礼都在饭店里举行。我记不清了,有一次早晨在婚礼之后我朝大厅里看了一眼。在门厅和走道里到处都很冷。我的房间在房子进口的上面;每当我看到底层的时候,寒冷马上向我袭来。在我房间的前面是一种门厅式的次等房间;那里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两束从一次婚礼中留下来的花。关窗户不用把手,而是通过上下的钩子。现在我突然想起,我曾听到过音乐,只是一小会儿。客人的房间里没有钢琴,可能是在那种举行婚礼的房间里有。每当我关上窗户的时候,我看到在另一边的市场上有一家精美的食品店。取暖用大木块。那房间里的女仆有着一张大嘴,有一次尽管寒冷她还是露着脖子和部分酥胸;一会儿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会儿令人吃惊地表现出亲密,我总是马上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而且像绝大多数在所有友好的人面前那样窘促不安。当我为了下午和晚上的工作而配上了一只较强光度的白炽灯时,她在取暖时看到了这个,她表现得很高兴。“是的,用早先的灯光,人们也许无法工作。”她说。“在这种光亮里也不能工作。”我在几次大声说话之后说道。我觉得她是怎样的发窘,可惜总是表现在嘴上。别的都不知道了,只是说出我早已经背熟了的见解,电灯光不仅太刺眼,而且也太弱。她继续默默地在那里取暖。直至当我说“此外我只点过早先的灯,越来越亮”,她有点儿笑了,我们看法相同。
相反,我会这样一些事情:我总将她当小姐对待,她对此也适应了;有一次我在一般不是通常的时间回家,我看见她在寒冷的门厅洗地板。这个时候我一点也不费劲地通过问候和取暖的邀请,使她毫不感到难为情。
从拉斯佩瑙到弗里德兰的归途上,在我旁边的是那位僵直得像死一般的人,胡子从张开的嘴巴上面耷拉下来,而当我向他询问车站时,他便友好地转向我,给了我最清楚的解答。
弗里德兰的宫殿,可以从好多的角度去看它:在平地上看,从一座桥上看,从公园里去看,从脱落了叶子的树木之间去看,从森林里的高大冷杉之间去看。这座令人吃惊的重叠建筑的宫殿,如果人们踏进宫里,就会觉得它长期没有整修了,因为深色的常青藤、灰黑色的城墙、白皑皑的积雪、覆盖在山坡上的蓝灰色的冰,增加了它的多姿多彩。这座宫殿正好不是建筑在一座宽阔的山峰上,而是由陡峭山峰改建的。我沿着车行道朝上走,并不断地朝下滑,而那个看门人,我后来在上面又碰到了他,他很轻松地跨着两级阶梯走上去了。从一块尖状而突出的小场地上远眺,一切尽收眼底,随处都长着常青藤。城墙旁有一个阶梯在一半的高度突然中断,荒废吊桥的链条垂挂在钩子上。
美丽的公园。因为它是坐落在梯田式的山坡上,当然还有下面的部分围绕着一泓水池,水池旁树木错落有致,人们完全无法想象它夏天的风采。在冰冷的水里游弋着两只天鹅,有一只将它的脖子和脑袋伸进水里。我跟着两个小姑娘,她们一直不安而好奇地环顾地朝我这个不安静的人、好奇的人、此外还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看。我让她们领着,沿山越过一座桥,一片草地,在一道铁路路堤之下穿过一间令人惊奇的、由树林的坡地和铁路路堤构成的圆形小屋,继续向高处进入一座似乎并不马上就能走到尽头的森林。就好像我对这座森林深感兴趣似的,那两位姑娘先是放慢了脚步,后来她们走得快些了,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一块高高的山地,随着强劲的风,我们竟被吹得后退了好几步。
皇帝的景观。在弗里德兰唯一的享受。如果说我在这里面并没有惬意的舒适感,因为我对如此美好的安排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就像是我在那里遇上似的,穿着沾满雪的靴子进来了,现在,坐在望远镜前,只是用脚尖触及地毯。我忘记了这个景观的安排,我有好一阵子害怕,一定要从这个椅子走向另一个椅子。一个老者坐在灯下的小桌子旁边,读着一本《世界画报》,他掌管一切。过了一会儿,有人为我表演一种阿里斯通。后来还来了两个年纪较大的女子,坐到了我的右边,后来又来一个坐到了我的左边。布累细亚,克累莫那,维罗那。里面的人像蜡像,脚掌牢固在石子路里。墓碑:一个穿着长拖裙曳过低低台阶的夫人轻轻地开着门,同时还回过头来看着什么。一个家庭:最前面,一个少年在看书,一只手靠着太阳穴,右边一个小孩拉着一张没弦的弓。英雄铁托·施佩里纪念碑:在风中,披在躯体上的衣服凄凉而热烈地拂拭着,穿一件上装,戴一顶宽扁的帽子。这些形象比在电影里更生动,因为他们的目光有着现实的安详。电影给人留下的是人物动作的不安,目光的安详看来更为重要。大教堂的光滑的地板令人咋舌。为什么在这个方式里没有运动和立体镜的统一?写着“彼尔申·维勒尔”的广告牌,来自布累细亚[2],很有名。在单是叙述的高度和景观的观望点之间的距离要比在最近的观望点和真实的观望点之间的距离大得多。克累莫那古老的铁器市场。如果我想在结束时跟那位老先生说,这使我多么地满意,我不敢这么做。看完下一个景点。从上午10点至晚上10点开放。
我在书店的陈列橱里发现了丢勒[3]联盟中的《文学指南》。决定买下它,后来又改变了这个主意,紧接着又回去,在此期间,我白天一有空便常常停立在橱窗前面。这书店在我看来是那么孤零零的,书是那么孤零零的,我只有在这里感觉到世界与弗里德兰的内在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是那么单薄。但如每一种孤独又为我制造出热情一样,这么说,我也极快地感觉到这个书店的幸运。有一次我走了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因为那里的人们不需要科学方面的著作,这里的书架看上去比在城里的书店里几乎更有文学气氛。一位老夫人坐在一只有绿色罩子的白炽灯下。刚打开的四五本《艺术保护者》使我回忆起来,那时间是月初。这个妇女拒绝我的帮忙,将这本她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书从陈列的地方抽出来,将它交到我的手上。她惊奇我在结了冰的玻璃后面发现了这本书(其实我早就见过了),并开始在商业簿里寻找价钱,因为她不清楚这个,而且她丈夫已走了。我说我过会儿晚上再来(那时正是下午5点钟),但我没有信守我的诺言。
赖兴贝格。
对于那些人要在晚上迅速在一个小城市里匆匆走一下的人的真正意图,人们根本莫名其妙。如果他们住在城外,那么他们必须乘电车,因为路程太远了。如果他们就是住在本地,那么路程自然是不远的,没有理由要迅速地走一下呀。人一伸出腿就能与这个环形的广场相遇,它对一个村庄来说并不太大,而且它的市政厅由于其令人吃惊的范围使这个广场变得更小了(市政厅以它的影子就足以将这个广场遮盖住了),而人们并不想从市政厅的大小来相信这个小小的广场,而且要用广场的狭小来说明有关它的范围的第一印象。
一位警察知道工人疾病保险机构的地址,另一位却不知道这机构的办事处在什么地方,第三位竟连约翰内斯大街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这么解释的,他们才上岗不久。为一个地址,我不得不走向一个警察亭,那里有很多警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休息,他们都穿着制服,它们的美、新和色彩令人惊异,因为人们一般在街上到处见到的只是深色的冬大衣。
在狭窄的胡同里只能铺单一的轨道,因为到火车站的电车走另外的街道,而不是从火车站来的那条道。从火车站穿过维也纳大街,我在那里住进了橡树饭店,通过舒克尔大街到火车站。
三次去剧院。《大海和爱情的波浪》。我坐二楼的楼座,一位出色的演员扮演瑙克勒罗斯引起了格外的轰动,我的眼睛里多次充满了泪水,就这样到第一幕结束,英雄和利昂德的眼睛还没有能互相分开。英雄踏出教堂的门,通过这扇门人们看到的东西,不是别的,而可能是一只冰箱。在第二幕里森林像在早先的精装本里一样,一直伸至核心,藤本植物从这棵树攀缠到另一棵上。到处长满了苔藓,呈现一片深绿。钟楼房间背景的墙在《杜德尔萨克先生》[4]里以后的一个晚上又回来了。从第三幕起是剧本的低潮,就好像是有一个敌人从后面来似的。
[1]弗里德兰和赖兴贝格均是捷克波希米亚地名。——译者
[2]对1909年去里瓦、布累细亚旅行的回忆。
[3]德国画家(1471—1528年)。
[4]弗利茨·格林鲍姆和海因茨·莱歇尔特的一部轻歌剧。——译者

 

上一日:19110217-年月日

下一日:19110219-年月日

年月日/1911/19110218/19110218-年月日.txt · 最后更改: 2024/07/14 11:10 由 127.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