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03月07日
(星期一)
本周的状况大概将是如此:我会从商人、外交官、学者、政治人物等各界人士口中听到大量关于中国现况的评析,我们的讨论最后也会有更明确的着力点,但不一定能因此做出更好的结论。有件事我通常不会写在日记里,那就是有时我一天真的需要讲上四、五小时的话。几乎每个欧美政商名流来到香港都一定会来见见我,像这周的宾客就有意大利前外长、说客、善于解决问题的顾问等等,我可以做一份完整的名人列表,记录哪些人对于大英帝国最后的海外属地(几乎是最后了)的命运感兴趣。我想我也有必要会见所有的人,而他们当然也如此预想。我优秀的信息统筹专员韩新也参与了其中多场会谈,但他忧郁异常,我看到他在听到不断重复的内容时变得眼神呆滞。「香港应该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自由但不全然民主的社会,且因为要移交给中国,所以它迈向全面民主化的进程受到迫切的威胁。若要探讨经济与政治自由间的关系,香港至今都一直是个与众不同且相当成功的案例,所以中共也在《中英联合声明》中承诺,会在1997年后让香港维持现状,而我们也只能尽量相信他们,预想他们做的会和说的一样好听,毕竟香港发展得好对中国也有好处,香港不好中国也会受牵连。但无论如何,我们就是得尽力确保在移交以后,香港和港式生活仍能以一座弗里敦市的姿态延续下去。多数香港居民本身也是难民,在中国大陆出事时逃难至此,他们知道共产和自由有何差别。我已下定决心要给他们最大的机会,让他们自行决定要为香港特有的公民权筑起多高的保护围墙,我也不认为这个决定真的会对英国的经济有所影响。虽然威胁的声音一直存在,但从数据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一次又一次复述这些言论后,虽然我没有不认同,但确实讲到有点无聊了,也真的对韩新很抱歉。之后还是会有络绎不绝的访客,而我想我也有义务能见多少就见多少。
有报导提及怡和洋行要从香港下市了。从该公司的观点看来,此报导不太正向。查尔斯.鲍威尔从马来西亚带着满腔怒火过来,可怜的戴彦霖得要听他大肆抱怨。其实这是怡和洋行自找的:戴彦霖发现其实风声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然后当报章媒体想确认消息正确度时,证监会也放出风声来响应他们,而且消息还传得更远。除此之外,业界也没有任何单位会同情怡和洋行的遭遇。但这可能会应证该公司大班亨利.凯瑟克的观点:他认为我们不会好好回报他们第一年甚或一年半来对我的支持。卫奕信常被这些大英帝国的伟大人物批判,我想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尤其凯瑟克显然已把我视为社会主义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