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02月05日
(星期六)
至二十二日
(星期二)
我们在2月05日抵达澳洲,头几天先在悉尼北边的小度假村度假,然后出发前往悉尼、墨尔本与堪培拉。我会在这几座城市演讲,并有好几场会议要进行。在悉尼的两场会议特别有意思,我见到受人敬重的澳洲高院法官麦可.科比(Michael Kirby),他是活跃于国际的人权倡议人士,很关注香港现况。另外在我到访之前,大家都在猜总理基廷究竟会不会见我,也在揣测澳洲政府在对中事务上,要如何平衡总理和外长加雷斯.伊凡斯的立场。我和基廷在他悉尼的宅邸碰面,那里坐拥港口海景,出人意料的是,我们竟然处得不错,我想他应该也有些讶异。一开始我就说我们俩都是爱尔兰移民的后代,我猜他应该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开场。事后伊凡斯告诉我,基廷对这场会面原本的预期显然是会见到「保守党的黄鼠狼」或是盛装打扮的殖民地总督(这些都是基廷的用词)。他相当有才智,也比我预期的更愿意倾听我的发言,拨给我的时间也比媒体原本预测的还要多。大家都说他对于自己才智过人却未受过正式高等教育耿耿于怀,他显然也很厌恶有人无功受禄,明明是透过旁门左道窜起也爬到所谓精英阶层的顶端,却没有足以为人道的精英事迹。我后来在堪培拉见到伊凡斯,他对我说他还打趣取笑了总理,因为他居然与我处得那么好。
我们每到一处都获得盛情款待。我们和几位州长碰了面,并下榻在墨尔本州长华丽的别墅中,在堪培拉则和伊凡斯与他的外交部同仁好好讨论了一番,他们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在墨尔本大学的亚洲研究院(Asia Institute)也有一番令人愉悦的交流,并且在我的演讲结束后,有位曾出任澳洲驻中国大使的澳洲顶尖汉学家上台发言,他提及老派的外交策略,就是在和中国谈判时会倾向于完全接受他们的条件,所以我现在的做法其实会对亚洲其他地区有所帮助,因为我聚焦于中国对待香港的方式上,这会成为未来中国对待亚洲其他国家的典范。在整趟澳洲行中,我一直收到伦敦和香港发来的大量电报,谈及我们要发布的白皮书,以及与下一阶段政治提案有关的其他安排,看起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我与颖彤都好爱澳洲,但是她注意到澳洲州长受到的待遇似乎和我这位总督有些不同。我们拜访新南韦尔斯州的州长时,管家帮我们斟完茶后,是以倒退走的方式离席,并且还向我们鞠躬;他们还会先帮州长斟茶、送上饼干,之后才服务宾客。颖彤的结论是,澳洲还没准备好要转型成一个共和国。我很庆幸没人在香港总督面前需要面朝宾客倒退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