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41012

1964年10月12日
昨天星期,预备好菜,满以为希娃他们会回来的,可是,结果一点响动没有!
照样只有我同刚宜吃饭,饭前喝了一杯大曲。
我七八个月没有喝过大曲酒了。
前两个星期,因为咳嗽早已好了,心情有些烦躁,开始偶尔喝一杯白兰地,可是不大敢喝白酒。
正因为如此,饭后有一点醺醺然。
午睡一上床就睡熟了,醒来时是两点半。
我是哭醒转来的,因为梦见了玉颀,这是几个月来少有的事。
下午情绪很坏,刚宜看电影去了,幸而肖兰跑来同我闲谈了很久,直到五点才走。
五点半徐孝琨来谈了谈四川,主要是重庆的话剧创作情况。
可是我总打不起精神来,只是在他提到王益奋那个剧本时,较为强烈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他认为在文联同志创作的几个剧本中,这个剧本较有基础。
徐走后,友欣从简阳回来了,他已看完白尘的剧本,谈了谈他的看法。
这一星期来,总不断要想到白尘的剧本,觉得他把问题简单化了。
像“社教”这样史无前例的伟大革命斗争,仅仅参加了一次工作,解放以来又很少到农村,这怎么行呢!
而且目前也还不是写的时候,因为运动还刚开始,同时我们还不能不从鼓舞人心和敌情观念来充分估计它的影响。
前次我向艾芜就提出过:我不赞成马上就写“社教”,最好是写“社教”后出现的新气象……
晚饭后,飞起小雨来了,可我仍然去街上跑了一圈。
回家后看了一阵文件,然后服了安眠药就寝。
这是一种新药,叫“安他乐”,医生说效果很好,可是翻来覆去了好久,睡不着,老是想着创作界的一些问题。
也不知道是何时入睡的,醒来时已快八点了。
头脑昏然,周身无力,但仍旧起了床。
因为今天省人代会开幕,非去不可。
刘大娘买菜去了,自己打水、煨药,忙着到前院去。
由于没有睡好,又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匆匆离家,而到大门口时,汽车又刚好叫李累坐走了。
这简直是有意折腾人啊!
在布后街跳上一部三轮,但是,车夫却不拉我,说已经有客人了。
一直到梓潼桥才碰上汽车正开转来。
别人要用车子,为什么先不打一个招呼呢?这种不痛快已经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了,而且我再三叮咛过……
大会十二点过就散会了。
疲乏之至,几乎有点难于支持。
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牛奶,才感觉好一点。
午睡又没有睡好,但一直拖到四点钟才起床。
没有参加小组会,但也无法做任何事情。
王广元送来玉颀的遗像,翻看很久,随后又去收拾了一下盆景。
十点钟,快要睡了,友欣显得神秘地走来,而且同样神秘地向我谈了谈黄化石从北京带回来的一些文学界的消息。
是李累转告他的。
其实,这些消息我早已有所闻了,所以我请他放心,不会因此失眠。
对于阶级斗争说来,文艺界并不是禁区呵,倒是最敏感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