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熙日记>19620218

1962年02月18日
九点才勉强起床。
有点不大想去菱窠,因为刚齐晚上就要去重庆了。
还要开家庭会议……
同礼儿他们谈论了好久,一直拖到十点半,这才决定到菱窠去。
可是,刚到大厅,安主任说:“壁舟一家人坐了车子看房子去了!”
相当生气,因为壁舟这两天老催我解决草堂的房子问题,并决心搬去。
我自然以为他们是到草堂去了。
但我并不见怪壁舟,只觉得老曾太粗疏了,因为昨天我叮咛过,他可连话也不留一个就走了!
我不仅发脾气,还四面叫人给草堂管理处打电话,忙得乌烟瘴气!
但到十一点,车回来了,原来是到新南门看房子!
……
上车后,心情还是不快。
不过,已经是在自悔:怎么又犯老毛病呢!
冷静一点不更好些?给同志们的印象多不好啊!
去接如稷时,我抱了小娃坐到前面去,这也因为心里不快,不愿多同旁人谈话。
直到在菱窠坐了一阵,谈了阵,心情才好起来。
当李朗诵《大波》三卷中一个片段时,小娃虽然不断纠缠顽皮,还是听得爽快。
这一段确也精彩,它复活了辛亥革命前后皇城坝的形形色色,虽然我到成都很迟,当时年岁尚小,但我感觉非常生动……
朗读后,又继续谈话。
不过,题目已经不再是北京的名吃了,也不是一般生活琐事了,是谈的话剧《胆剑篇》和川剧《卧薪尝胆》。
我们扯了很多,最后李又提到茅公的那篇论历史剧的文章。
这篇文章,我尚未全读,但李却已经读过了,而且,对于不少论断证明他的识见深广。
老头儿这股劲真叫人佩服!
他说,茅公十分称赞京戏《卧薪尝胆》的处理方法,特别是开头同结尾。
但这恰恰同川剧《卧薪尝胆》一样!
而他同我都怀疑这不一定是偶合,显然受了川剧《卧薪尝胆》的影响。
菱窠照例这样,一直谈到三点过才吃午饭。
李一再笑道:“东西叫几只蝗虫差不多吃光了,还拿了些走!”
实际他说的“蝗虫”是指远山他们吃得很不坏。
一瓶中瓶白兰地我几乎喝了一半,已经有点醉了。
饭后,我就坐在阶沿上太阳里休息,一边继续谈话,可是已经四点了,想起刚齐夜里要走,就同如稷他们一道进城。
回家时,只见礼儿夫妇都在,即就躺下休息。
醒来时,从模糊听到的话语声,听出晚饭已经吃了,秀清他们正领小娃回托儿所。
起床时,已经七点多了,玉颀正在为齐儿弄吃的。
我头昏脑涨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齐儿动身时候,我才勉强起来,到大门口送她。
我一路叮咛她:不要考虑以后能否正式学习,必须忠诚老实,严格遵守部队纪律;做好自己的工作。
这些,她都一一地承诺了。
我没有去看锦江的川剧演出。
等刚宜回来了,同他闲谈了很久。
这个孩子真有意思,除电影外,什么文娱活动都不参加,而一心只想做滑翔机、火箭,几乎是入了迷!
等他睡后,直到十一点过,玉颀才同刚虹回来,都显得很疲乏。
原来,火车误点了!
站上宣布,可能十二点可以走;也可能,误点的时间还延长。
玉颀颇为不满;但我除解释外,劝她说:“这对于年轻人,这也算是锻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