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02月09日
星期三
我读完了《杜尔教士》，这在我是不感什么兴味的，又是一种阴谋，侵夺财产的主题，政治无耻竞争使弱者牺牲的故事。所借来七本巴尔扎克小说总算全读完了，这给我很大的启示，同时也认识了这天才的优点和缺点。他底优点是广博，深刻，有力；缺点是繁琐，有些不必要故意拖长的描写，敷衍篇幅。应该跟他学习的是他底深刻观察与仔细研究，记录的精神，贯彻全篇强烈的故事性，与一种迫人非读下去不可的力量。所读过的计有：
《杜尔的教士》，《毕丽爱黛》，《两诗人》（幻灭之一），《外省人在巴黎》（之二），《发明家的苦恼》（之三），《单身汉的家事》，（《打水姑娘》）《老小姐》。这之中《单身汉的家事》与幻灭三部曲是比较完整，《毕丽爱黛》是悲剧的富于诗意的。过去我读过他底《戈郎代》，《萨戈龙》以及一切其他短篇，我对这作家有如对托尔斯泰一般的喜欢。
夜间为搬房子的事，芬竟和舒群争执了几句，他为了要保持他底“尊严”，一定要芬搬下去，芬是执拗地不搬。我起始也是不同意芬这举动，但因为屋子太冷，孩子们确是受冻，我也只有默然同意了。加上舒群那种不关心别人的作风，也确是有气。虽然我是极力为他设想，不愿引起任何纠纷(因为这是无益的），但他如果要用“权限”，我也就决定和他闹一场。接着他来寻我，我看了他那激动和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