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哉日记>19451103

十一月三日


接电影团寄来照片大小四张。夜得信,刘丕基先生病危。

景林自子长来信,提到几件事:

一、植棉:上边布置子长植二万五千亩,县上硬摊派了二万一千亩,实下种一万一千亩,出苗只三千多亩,苗还不足。

如让人民自愿,估计一万五千亩可完成,务得也要好。

买棉籽八万斤,每斤合四合米,因搬运损失到农民手中合四合半米,县府因买籽借仓库一百五十石米,公盐资金五百万元,现收回外还欠米六十多石,款二百余万元。

棉籽按米价折钱交的,因米涨价,补钱一次,又涨价,又补钱一次,但米还上涨,要第三次补钱,老百姓说:“买了一次籽,还不完的账”。县府因此不敢再要了,赔了十一石米。

调剂棉地费了很大力。

二、种芥麦:边府训令人员种芥麦,两次到安塞白庙山集化子坪集买荞麦种,都是建厅有令统买,挡回了。后接建厅专署令真武洞有二百五十石荞种,要县府动员去驮,动员了四百多牲口去,结果没有,空驴而返,跌死四个驴,又各乡摊钱赔驴,还有……

三、买鞋:财厅令买单鞋,每双一万五至两万,后来减价为万——万五,及老百姓做又不要了。

四、动员玉甘泉割庄稼。

五、……

这里看出一个道理。为啥替老百姓谋利益,反而成了老百姓负担?工作人员费了苦心,赚来的是老百姓埋怨?问题也颇简单:

干涉与自流。经济事业在先造条件,条件有了,就会前进。我们的错误,就在条件没有或尚未成熟时急于求成。“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也不是某些人愿去干涉,为怕背“自流”名义,只好硬派。

需要与自愿。不少人对这几个宇弄不清楚。有的连公粮都不敢催了,说要自愿,有的不把需要与自愿联起来。有的不把需要、自愿和当前条件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