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0月11日
星期三
早晨改吃干饭。
如果有人问我,我最爱的是什么?我将毫不迟疑回答是“健康”。健康在我是一切的根本——从身体到精神——我厌恶一切病态的东西。其次是“自由”“孩子”“女人”“艺术”。……没有健康,即失去了一切幸福。所以我要终生锻炼身体。要保持一个猴子那样敏捷,一匹马那样欢腾一直到老。
读了一本苏联作家《我们创作的经验》,使我更蔑视了一些任何不适于我的、别人的既成法规或理论,我将要毫无拘泥地任着我自己的力量,采取自己的姿势跑我生活和文学的路。我对那时苏联作家底必要以“工人为领导”底忏悔,感到无聊,那种“自我批评”也无趣味。至于一些“典型”之类的理论,如今也失去了兴味。
艺术最终的目的只是一个美底效果。它是统一的混元的,不容许分割的,这将要用“合理”杀死艺术的生命。
艺术就在于它要有“生命”——就是它本身的活力——因此它不是几何、代数以及机件底连结——低级的连结——它是高级的,微妙的机械啊!那活力的源泉是不竭的啊!
我还不能很好地说出我对艺术的见解,会有一天也许能说出它。
一个团体的党员在于服从一个思想,现实一个思想,此外不容许有第二个思想;一个思想家,一个作家他要创造若干思想,若干概念……否则他就要失掉了价值。——我是个思想者,作家,我不能简单地说别人指定的“思想跑道”。
即使不合理的思想,对于一个作家也是重要的——它终是一条从人生地心涌出的泉啊!
在革命中任何浮上来的东西,它全需要它,只要它是向这个方向流。我不能简单地作这浮上来的东西,像一流木片类的东西。
他们把一只兔子用石头轧碎了脑袋杀了吃了!起始他们是那样有趣地养着这小东西——自私自利是一切战斗、杀戮的根源。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也可以杀死自己的子女,也许他们平常是十分爱他们。这一点人是不如兽类的,兽类并不吃食自己的子女。
10月11日
星期三
打雁要在黎明以前,雁疲乏睡觉时,一雁打更。
打雁器具,火枪,火瑾=鱼拨子,皮叉,雁落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