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440523

1944年05月23日
星期二
夜睡不好,竟做了些奇怪的恶梦。
天气阴沉,身体又有些着凉,流鼻涕,要伤风……整日的心情非常恶劣。对于什么全无了兴趣,甚至于想到死!
近来很被要去重庆的思想扰乱着,在这里住得又感到了厌烦,我觉得我是应该去那里,一方面可以把《第三代》印出来,换一换环境也许能写出一些东西来,同时随了政治环境改变——国共正在谈判——也应有些人往外面做一些文化工作了,我想我会走。
同芬谈了我的想法,她也感到寂寞,我们只是讨论着将来是全家走还是一个人走的问题。为了方便当然就还是我一个人去合适些,为了免除感情牵制,就应该全家去。我如果入了党,就多带几个人出去,我想李又然和张仃比较合适些,他们对于工作是忠诚的,同时对一些编辑刊物,校对技巧方面也比我强。如果需要秘书就带郭xX,他能记,同时也是个忠诚的人。
我想把一些杂文抄一份,《第三代》写完它,但没有纸张,也没心情。这一切只好等一等再说罢。
晚间小组开会,讨论对重庆“压力”问题。我提出中心交涉问题,应该是[1]撤销边区封锁,[2]撤销原稿审查制度,开放言论等自由(只有这样才能发展舆论压力),其它问题全是次要的。再如何利用重庆的矛盾——国际、人民、敌人、内部、各党派——认清有利面而利用它,增加客观压力。蒋介石如今已无投敌人和反共的自由,他只有向前走的自由——不管他主观愿望乐意或不乐意——客观条件已决定如此,所以担心他流氓性——流氓一定要靠主子,无独立性——投敌等时期已经过去了。
如今一个作家是不容易了,他要懂得任何事物,而且要懂得好,否则他就要陈腐。因此他们要比别人加三倍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