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440408

1944年04月08日
阴星期六乔木来校传达一些文化问题——我对此人底说话有些酸溜溜,故意俏皮而又俏皮不好的地方,感到不愉快,甚至有些地方感到他是针对着我来——如以第三党自居,嫌规矩麻烦等——及至他们来看望我表示一种诚恳的样子,又把这些疑虑取消。
一个人尽神经过敏地和自己捣鬼,这是一种苦事,也是可怜的事。但我竟不能坦然承当这一切,时时要去摸剑柄,准备对任何人还撃。
唱戏时,因为拉胡琴的人对芬表示一些好感和不大正当的样子,这竟引起我的嫌恶和厌烦,虽知道这是一种无聊的嫉妒,但却有了这感情的发生。
人是不能够禁止自己思想什么,只能限制做什么。
乔木报吿中提到如何:办报,办学校,卫生问题,文艺上秧歌运动问题,作家下乡问题,创作以边区为题材的大作品诸问题,虽然这全是自己曾愿望他们实现的,但一经他说出来,就感到冷淡。我很知道自己的才力,还是静下心走自己决定的路。无论如何,这一年中不预备写作什么,如今一点也没有写作的欲望,更没有一丝竞争的心。我只是多多准备,我底工作是在将来。
疲倦,懒惰……对一切事全没有深长的兴味。